听到共赴黄泉这四个字的时候文奕几乎要以为何昼是知道点儿什么关于游戏的内幕了。

    他考虑了片刻，点头答：“好。”

    何昼有些受伤，语气中略带埋怨：“你犹豫了，你不爱我了，嘤嘤。”

    文奕觉得何昼最后俩字念得有些好笑，所以他就笑了起来，说：“你这么多年都这样吗？”

    “哪样？”何昼明知故问。

    “这么……唔……贱。”文奕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贴合何昼的字。

    何昼：“……我真的会哭的。”

    “那摸摸头，不哭了。”文奕抬手在何昼头顶蹭了蹭。

    这是何昼一天之内第二次被揉脑袋了，不同于第一次的主动，这一回他明显有些意外，头顶那陌生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只那么一下他就又把脑袋调整到了正常的高度。

    何昼悄悄瞥了文奕一眼，有些怕对方发现自己刚才的闪躲。好在文奕只蹭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眼睛也没一直定在他身上，并未发现这个小细节。

    “其实我以为你不打算认我的。”文奕叹说。

    “哪儿能不认啊，我这不是看你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以为你没认出我嘛。”何昼笑了笑。他当时在档案室门口将名字告诉文奕以后，见文奕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心里还真挺不是滋味儿的。

    “唔，一开始确实没认出来，听到名字也不怎么敢认。”文奕说出了自己不敢认的理由：“你跟以前比起来变了不少。”

    “有吗？”何昼觉得就性格而言自己是没太大变化的。

    文奕瞅了他那头卷发一眼，说：“你以前头发是直的，而且短。”

    “我这不是工作需要嘛。”何昼挑起耳畔的一缕卷发在手指上胡乱转了几圈又放开，说：“我现在可是模特呢，很出名的。”

    文奕对出名二字表示怀疑。对他来说，真正出名的人应该是连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网络绝缘体都听说过的人。何昼这位模特显然不在此列。

    何昼知道文奕不信，也不解释什么。

    二人就这样一路各怀心思的来到了二楼平台上。

    平台还是之前的那个平台，就是各种书册看上去摆放得不是太整齐。

    文奕看了何昼一眼，何昼轻咳一声，说：“你也知道手机壳是很小的东西，要找它难免就要翻箱倒柜，我也是为了节约时间才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回原位。”

    “小朋友都知道从哪里来的东西要送回哪里去的。”文奕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的埋怨，但说出的话却让何昼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吐槽连小朋友都不如了。

    “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在哪里工作，我去你那儿复读去。”何昼半点儿没有被吐槽的自觉，凑到文奕耳边嬉皮笑脸道。

    文奕推开了何昼突然凑近的帅脸，说：“超龄了，不收。”

    何昼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玩闹够了，二人都全身心投入到寻找报纸的大业里。

    不一会儿，柳学海李标二人也来到平台，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一同寻找。

    因为保育老师说过陈楷的妻子死于产后抑郁，而陈然今年三岁，所以几人将所有的报纸翻找出来后主要浏览的都是两三年前的报纸。

    柳学海严重偏科的大脑拖慢了他阅读的速度，有时候翻起报纸来都会把自己绕晕，分不清哪一页后边应该接哪一页。

    也是，都现在这个年代了，有多少年轻人还会静下心来阅读一份报纸呢？

    柳学海翻啊翻，一目半行的看着那些发黄的纸张。

    忽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边角上的旅游栏目上。

    栏目标题有些玄幻，叫做：

    生死之间：生魂与亡魂共存之地

    柳学海的视线在生死之间四个字上停留了许久。

    他知道这个地方。

    在他参加上一场游戏的时候，他曾听两个老玩家私下里偷偷提起过，不过那两人显然是想要说悄悄话的，避着人，柳学海也只是无意之间听见，并未听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生死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他在这场游戏中的一张报纸上看到了。

    柳学海目光下移，阅读起标题之下的小字。

    小字基本就是对这处旅游胜地的介绍和吹捧。

    简单总结来说，生死之间这个地方是人死后灵魂的归所，也是思念死去亲朋之人心中的圣地。不知世间有多少活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要进入到生死之间见一面死去亲朋，又不知有多少痴儿愿意与生死之间的领主做交易，让已死之人重返阳间。

    只可惜生死之间不是谁都能抵达的地方。能坐上通往生死之间列车的人一定是有在意之人身死或将死的人，而光坐上列车还远远不够，这趟列车一共九站，每一站都是一次关乎生死的考验，只有通过九次考验的人才能最终看到生死之间的大门。

    但也只是看到而已。

    想要进门，还需要一张生死之间派发的邀请函。若无邀请函，即使到了门外也无法入门，最终只得满载失望而归于现实。

    柳学海觉得这生死之间的介绍和自己目前的状况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