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儿媳妇不会下棋老爷子貌似也不惋惜，手捋灰白山羊胡须醉意熏染自我安慰，“不会下棋也不打紧，姑娘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你今年多大，对了，生辰八字，你的生辰八字？”老爷子越问越激动，对八字走过场恨不得明天备上聘礼上门提亲去，早点成亲早点安心早点抱孙子。

    “呃。”叶璃发哽犯难，该如何瞎编乱造，您老是公安局的局长吗？稽查外来暂住人口，不都说了是乞丐，乞丐有家还叫乞丐。

    不对，咱们那个年代乞丐各个有家，乞丐只是一份收入颇高形象不体面的职业而已，这年头乞丐是个什么性质她，比如说丐帮？想她这一身细皮嫩肉只怕刚入行不久，好在姑娘没堕入秦楼楚馆。

    “爹，您喝多了，哪有像您这般追着人家姑娘刨根究底问身世。”殷婷玉觉得尴尬又丢脸，连忙喝止心急娶儿媳妇的老爹，要问也是媒婆问，老公公中意儿媳妇也得含蓄些，她尴尬笑看叶璃，婉转歉意，“姐姐您别见怪，我爹一喝酒话就多。”

    “好酒的老人家都是性情中人，想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位豪气干云的英雄好汉。”叶璃也不介意，反觉得这老头很风趣幽默，自然，为了多在府邸多逗留些时日也奉承了两句，似乎还挺受用。

    “那是当然，想当年……”

    老头听到儿媳妇的吹捧心头热乎飘飘然，一时激动竟然直接拿起酒瓶又豪气地干了几大口，酒气吁吁直喊不痛快要拿大碗喝酒，见没个下人敢应他又自顾说起了当年……

    “爹，天不早了您也该去歇息，姐姐有伤在身，这夜凉怕是有寒气，我先带她回去。”这头说完立马示意管家让他扶着酒气熏天的老爷子回去。

    “对对对，可别凉到落下病根。”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老头两眼笑眯眯抬手捋了捋山羊胡须，因着又喝了几口好酒，脚下越加飘虚摇晃，管家扶着老爷子索性整个人都靠倒在老管家身上。

    “我叫殷婷玉，姐姐可以叫我小玉。”

    “人如其名，亭亭玉立，殷小姐叫我阿璃。”

    “阿璃，是琉璃的璃吗？”

    “是。”低眉间笑容浮在唇角，叶璃心间波澜一阵，应该是离。

    离开离别的离，可那晚他说，这个离字不好，女人心若琉璃，不如换成璃。

    一路两人浅浅交谈，如此毫无重负与人接近相交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带着欢喜，叶璃面带浅浅笑意听见低沉脚步声笑容敛起自然而然生出几分警惕。

    “小姐，少爷从钦州给您和云家小姐带回一些礼物，少爷让您先挑，余下的再送去给云家小姐。”丫鬟素兰手提灯笼敛身恭敬立于道路旁替主子探路。

    “能带什么新鲜玩意，每次带回的礼物不是首饰就是胭脂，你都拿去送给嫣姐姐，我看嫣姐姐也不定稀罕。”正聊得投机被素雪过来打断殷婷玉不悦，不过哥哥很少在晚上让她挑礼物，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的好小姐，礼物总是少爷的一番心意，您这样叫奴婢不好回话啊。”素兰偷偷瞧了一眼叶璃低头声色中颇感为难，少爷要见这位姑娘嘱咐不能惊动小姐。

    这大半夜孤男寡女两人在水榭会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自然是不能让小姐跟去，不禁再次偷偷瞧了瞧貌若天仙的姑娘。

    与眼前的美人相比，彷若此刻从夜空洒落的月光都逊色几分，心中又晦又涩，还带着一丝小小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