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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迷失

    所有不按理出牌的人,喜欢在大夏天里把空调开到最低,洒一身花露水,然后躲进厚棉被里幸福地哆嗦;喜欢在冬天尽情晒太阳,在街头看到雪糕柜如获至宝,边用力吸鼻子边幸福地舔棒冰。

    越是稀缺的资源,越是珍贵。这个经济学原理,可以让一个拥有一切却不快乐的城里人,在偏执里给自己一点幸福。

    欧洲的度假胜地,往往是万里无云阳光充沛的南法或西班牙海岛;我总和人称赞的,却是海牙冬天的海。

    海牙皇家海滩在夏天时的拥挤盛况是无法想象的:一家家酒吧搭起了扩展到沙地上的露天座椅,迪斯科音乐此起彼伏,简易搭建的零食车可以买到便宜却美味的炸春卷或香肠,沙滩上、海水里满是拖家带口的荷兰人。

    因此,但凡来到荷兰的游客,大多被建议是在郁金香花开的四五月,那时天气温暖,阳光也是一年四季中难得好的。其余时节,尤其冬日,简直不可能。那时上课,千年准时的荷兰同学一觉醒来,看到窗外正午十二点依然风雨大作一片漆黑的天也会产生厌世感,纷纷找理由给导师发邮件请假不上学。

    冬日,一切是死掉了的。

    我呢,却兴奋至极,挑个下雪的周末,全副武装:最厚的羽绒服、雪地靴、裤袜,踏上开足暖气的一号电车(贯穿海牙城市两端,从代尔夫特一直到海滩),到站后在凛冽的寒风中张开双手奔向大海。

    因为积雪,沙地是雪白的。远处的海永不结冰,深蓝色不动声色地潮起潮落。走在沙滩留下深深浅浅的一个个脚印,偶尔能遇到同样怪癖好的荷兰人,他们欢快地打雪仗,看到我和同伴,友好地喊“Kom!”。有调皮奔放的,就直接一个雪球扔过来。噢!还不能忘了去堆雪人,在沙滩上堆出来的雪人都是奶油巧克力味道的!秘诀在于积雪下是湿了的沙子。

    玩得累了就躺下来,深深陷在雪地里,不远处的深沉海浪,呼吸也跟着慢了下来。

    路灯昏黄,乌云密布,时间早已无关紧要。

    可以大吼,可以打滚,可以尽情奔跑、跌倒,这样纯真的幸福够浓烈。

    想必,也有很多这样不按理出牌而快乐的人吧。世间万物如同春夏秋冬,不断毫无悬念地循环往复,没有一个季节是完美的,总能找到不爱的理由:太热、太冷、太晒、太阴……偏执的人却能找出自己的快乐逻辑来:如果冰棍吃太多就不被珍惜,那就在冬天当作宝贝吧;如果夏天太拥挤,那就找到属于自己的冬日之海吧。

    没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一点点任性、一点点珍惜,幸福就容易了。

    我想成为的自己向上的人生和向下的人生(1)

    花衣云影/文

    这是我认识的两个男孩子的故事——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小,未来还有多种可能性,现在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人生的前半段已经基本定型。这样的故事太多、太普通,也太容易被忽略。写下他们的成长,主要是用来自勉当前的我,因为我也需要反思自己的人生。

    一

    昨天满嘴塞着晚饭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一个多年不见的熟人。

    这是我的一个校友同乡。出生于一个穆斯林家庭,家族中的长辈对比较优秀的男孩看得非常重,对他寄予了非常深切的厚望,希望他能够在仕途和钱途上熠熠生辉,光宗耀祖。他考上硕士之后,人生理想也变得很混乱,一会儿想当“著名学者”,一会儿想当“政要人士”,一会儿又想当“房地产商人”。

    其实,与其说这是“理想”,不如说是对名誉、权力和金钱的渴望。这些宏大的“人生目标”,几乎把他压垮了。他是学考古的硕士,但宿舍的桌子上除了放着一本《老子》之外,见不到一本专业书籍。研三时别人都在找工作或者考博,他却几乎不去教室,也不去图书馆,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宿舍上网、聊天,看电影、打游戏。在离毕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他离校出走了,跟周围的人也没打一声招呼。——离校出走,这是什么概念?据他同专业的人说,他毕业论文写不出来,被导师骂,然后他就卷铺盖走人了。

    作为一个真心为他着想的朋友,我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他的手机,发现他已经跑到了南方的一个寺院里住了下来。我建议他赶紧回来,延期毕业都没关系,拿到学位再出去闯荡。

    但是他似乎很淡定,说他看不上这学位,这限制了他的人生创造力。他要去寻找他自己的“事业”和“方向”。既然这样,那我就没话可说了。学位学历不见得一定对应着一个人的能力,但这里关键不是学位怎样,而是他虚妄之下的软弱。在寺院待了半年多之后,他又跑到了更偏僻的一个地方;在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