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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欧阳朵朵
爸爸是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老头一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兜想找他的烟还在不在，结果我妈抱胸看着他，“别找了老夏，都给阎王爷送去了，不然哪天他老人家一高兴收了你去陪他抽烟玩，剩下我们娘俩怪可怜的……”
我爸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紫的，我急忙上前去抚住我爸的心口，悄悄跟我爸说，“快别想着您那大烟了老爷子，娘娘早连盒带烟都烧给阎王爷了……”
于是我爸开始跟我妈赌气，我妈也赌气不理我爸，无奈怕我爸再犯病只能一箩筐好话把娘娘送回家，我来当使唤丫头照顾我爸。
陆离昨晚陪我耗了一夜，早上又去精神抖擞的值班了，真是金刚大侠的化身。
闲来没事我就跟我爸瞎侃，我爸说，“林慕涵怎么一直没过来看看我也陪陪你，还不如人家陆离呢，没事就过来陪我下棋解闷。”
我说，“他倒是想过来陪您聊天解闷，可北京那么远呢，天天都快忙死他了，连跟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怎么陪您侃大山？”
我爸呵呵的笑，老头挺喜欢林慕涵的，觉得他稳重又踏实，非常值得依靠。
我也笑，我爸看着窗外，突然说，“丫头，你这性格还真随了我了，认死理，说好听点叫专一。你爸我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姑娘追我，那时候下乡当知青，村里的姑娘没事就爱找我聊天，我就给她们讲讲历史侃侃文学什么的，后来我走的时候有个姑娘站在村口一直不肯走，还想找他爹过来讲亲，当时我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里就有你妈，我就死活相中了你妈，那姑娘长得又好看又通情达理我就是死活看不上，后来跟你妈回了城里又有领导上门说亲，我还是看不上，结果跟你妈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
我看着我爸，心里有点感动，我说，“爸，小心我妈听着。”
我想的是，林慕涵，我们也一定可以一直到老。
然后你拉着我的手说，“老婆子，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但嘴巴却噙着笑，眼里都是温柔。
晚上苏映柔他们带着各种东西乌泱泱一群人就来了，整个病房里都是苏映柔爽朗的笑声。
顾然在她身边站着，笑容里含着温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身边的男孩子都这么温柔，也许上天真的很久没休息了，才会在打瞌睡的时候送我们这样一份大礼。
那时候陆离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爸旁边，苏映柔和顾然依偎在一起，夏菡和秦默紧紧贴在一起。
所以只有顾晚，看起来，那么形单影只。
她温柔的用微笑回击着这个世界。
可是我依然，看出她隐藏的寂寞。
很快新年就来了，爸爸依然在医院里。
大年三十晚上我妈把我往外赶，我本来想说在医院也是团圆，但她跟我爸非坚持让我跟朋友一起闹去，说什么我有我的生活他们有他们的世界。
我就这样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给苏映柔打电话，丫正跟顾然腻乎呢，顾不上理我。
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了正查房的陆离，我说，“这大过年的你也太敬业了吧！”
他就笑，“大过年的爸妈都不在也没女朋友，不趁这时候好好表现更待何时？”
我也乐，“陆大医生竟然没有女朋友啊！绝对是你眼光太高了，标准的高富帅追你的姑娘那不得排起长队？”
他打了个响指，特利索，“得，冲你这句话，请你吃饭！祝我早日被排长队！”
“得类！”
看来我妈说的没错，会说话有糖吃！
我小想了一下，然后给顾晚发了条短信。
到底是大年三十，转了一圈几乎所有能吃饭的地都关门了，我俩转了整整两条街最后累瘫了，我直接坐到了人行道上，接连摆手，“算了算了，看来是上天看你人好舍不得让我宰你，下次再说吧！”
他扶着膝盖说，“地上凉，快起来。”
然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了一下屏幕然后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赶紧对陆离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然后慕涵的声音就包围了我的耳朵，他说，“新年快乐，我的童话。”
天空里绽放着许多烟花，小小的火焰在怒放的瞬间留下了美丽却结束了生命，我说，“慕涵，你那里有人放烟花吗？”
他说，“有啊，可漂亮了，比夏童话还漂亮！”
……
后来我们回了医院，在陆离的办公室里看了春晚，我们边吃零食边吐槽，我的手机更是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先是顾晚的电话，公司财务出了问题来不了，后来是苏映柔，一通乱骂后才想起来对我说新年快乐。
然后是夏菡，秦默……
我接电话接的不亦乐乎，恨不得手脚并用，陆离静静地看着春晚，他的手机也一直在响，不过都是短信声。
我拽拽他，“嘿，手机响了。嘿，手机又响了。嘿……”
后来他跟我说，他没有一个可以在大年三十夜里打电话彻夜长聊的朋友。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顷刻间，觉得他跟顾晚更配了。
对，没错，我是想撮合他跟顾晚。
因为我爸住院，我又交到了一个新朋友，通过朝夕相处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然后又跟顾晚那么像。
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我这么想的时候发现自己简直太聪明了，可能是我反应太大了，他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又笑了。
我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你一笑跟我们家慕涵好像。”
反正这个年就乱七八糟过去了，爸爸在正月初六那天出了院。
我妈一路拉着陆离的手一直谢个不停，我也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这次多亏你了，又陪我爸解闷又跑前跑后找各路专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回头我给你打电话，有事。”
很久以后陆离跟我说，那年的大年三十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家人外的别人一起过，他说，我身上有很珍贵的东西，那是拿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珍贵品质。
我一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慕涵的比赛在北京电视台直播了，他不负众望带领团队拿到了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金奖，那个时候我看着电视里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他，心中总会升腾起一股自豪感，他是赛场上骄傲无比的林慕涵，他是我的林慕涵。
而建筑大赛是没有直播的，我只能通过电话知道他状态欠佳，不是很好。
我说，“没事，你就是我的冠军林慕涵！别人永远没有这项殊荣。”
他笑，“嗯，夏童话，我喜欢这个殊荣。”
我也乐，“哈哈，林慕涵，我才不在意你是不是拿第一名，只要你一直像现在一样骄傲一样好，然后永远是我的林慕涵就好啦！”
他没有说话，但我能从电话的磁波中感受到另一端的他在笑，嘴唇微泯，眼神温柔。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十了，我老早赶去机场，真是思念难挨。
赶着开学前我们一起请陆离吃了顿饭，他们两个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侃侃而谈，我就在一边坐着吃，吃到最后响亮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瞬间就安静了。
我的脸那叫一个鲜红，但慕涵并没有斥责我不懂事，在我跟陆离大眼瞪小眼尴尬无比的时候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很自然的把手放到我肩上，说了句，“慢点吃。”
然后继续跟陆离侃大山。
我能感觉到陆离的眼神停留在他的手上，目光里尽是艳羡。
他说，“学生时代能有这么一份纯粹深刻的爱情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祝福你们。”
慕涵微笑，举杯，我刚想举杯他就给我换了杯果汁，然后他说，“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
后来就开学了，大三轰轰烈烈的开进了下学期。
我抓住时间，把顾晚和陆离同时约了出来，美其名曰：年后小聚。
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还给他俩打电话，各自穿着慎重，今天来的都是大派头。
结果顾晚一袭迪奥晚礼十六寸高跟鞋，陆离一身阿玛尼纯白西装就去了。
俩人到那就大眼瞪小眼了。
顾晚多聪明一人啊，用脚趾头想了不到一分钟就明白了，明显是我在撮合他俩啊！
其实她当场就急了，但碍于还有一头雾水的陆离，所以她很淡定的跟陆离掰开揉碎说了一大堆，最后以一句，“我不喜欢你”收尾了。
接着她冲出餐厅，十万火急的给我打了电话，一接通她甩出句，“夏童话，你tm当我是路边的乞丐吗？没有男朋友很可怜还是我整天杵你边上打扰你跟林慕涵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行，今天我跟你说清楚明白了，我顾晚tm不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施舍，尤其是你夏童话！我没有男朋友我自己会去找，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然后“啪”挂掉了电话。
我看了眼手机，整个过程27秒，我连一个“喂”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接完电话苏映柔在边上一直杵我，“谁打来的谁打来的？怎么你连个屁都没放人就把电话撂了？”
我呆住了，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把那么温柔的顾晚气成这样，苏映柔杵烦了，我扯过她的手冲她喊了句，“能不能让我静静！”
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爸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紫的，我急忙上前去抚住我爸的心口，悄悄跟我爸说，“快别想着您那大烟了老爷子，娘娘早连盒带烟都烧给阎王爷了……”
于是我爸开始跟我妈赌气，我妈也赌气不理我爸，无奈怕我爸再犯病只能一箩筐好话把娘娘送回家，我来当使唤丫头照顾我爸。
陆离昨晚陪我耗了一夜，早上又去精神抖擞的值班了，真是金刚大侠的化身。
闲来没事我就跟我爸瞎侃，我爸说，“林慕涵怎么一直没过来看看我也陪陪你，还不如人家陆离呢，没事就过来陪我下棋解闷。”
我说，“他倒是想过来陪您聊天解闷，可北京那么远呢，天天都快忙死他了，连跟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怎么陪您侃大山？”
我爸呵呵的笑，老头挺喜欢林慕涵的，觉得他稳重又踏实，非常值得依靠。
我也笑，我爸看着窗外，突然说，“丫头，你这性格还真随了我了，认死理，说好听点叫专一。你爸我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姑娘追我，那时候下乡当知青，村里的姑娘没事就爱找我聊天，我就给她们讲讲历史侃侃文学什么的，后来我走的时候有个姑娘站在村口一直不肯走，还想找他爹过来讲亲，当时我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里就有你妈，我就死活相中了你妈，那姑娘长得又好看又通情达理我就是死活看不上，后来跟你妈回了城里又有领导上门说亲，我还是看不上，结果跟你妈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
我看着我爸，心里有点感动，我说，“爸，小心我妈听着。”
我想的是，林慕涵，我们也一定可以一直到老。
然后你拉着我的手说，“老婆子，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但嘴巴却噙着笑，眼里都是温柔。
晚上苏映柔他们带着各种东西乌泱泱一群人就来了，整个病房里都是苏映柔爽朗的笑声。
顾然在她身边站着，笑容里含着温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身边的男孩子都这么温柔，也许上天真的很久没休息了，才会在打瞌睡的时候送我们这样一份大礼。
那时候陆离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爸旁边，苏映柔和顾然依偎在一起，夏菡和秦默紧紧贴在一起。
所以只有顾晚，看起来，那么形单影只。
她温柔的用微笑回击着这个世界。
可是我依然，看出她隐藏的寂寞。
很快新年就来了，爸爸依然在医院里。
大年三十晚上我妈把我往外赶，我本来想说在医院也是团圆，但她跟我爸非坚持让我跟朋友一起闹去，说什么我有我的生活他们有他们的世界。
我就这样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给苏映柔打电话，丫正跟顾然腻乎呢，顾不上理我。
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了正查房的陆离，我说，“这大过年的你也太敬业了吧！”
他就笑，“大过年的爸妈都不在也没女朋友，不趁这时候好好表现更待何时？”
我也乐，“陆大医生竟然没有女朋友啊！绝对是你眼光太高了，标准的高富帅追你的姑娘那不得排起长队？”
他打了个响指，特利索，“得，冲你这句话，请你吃饭！祝我早日被排长队！”
“得类！”
看来我妈说的没错，会说话有糖吃！
我小想了一下，然后给顾晚发了条短信。
到底是大年三十，转了一圈几乎所有能吃饭的地都关门了，我俩转了整整两条街最后累瘫了，我直接坐到了人行道上，接连摆手，“算了算了，看来是上天看你人好舍不得让我宰你，下次再说吧！”
他扶着膝盖说，“地上凉，快起来。”
然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了一下屏幕然后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赶紧对陆离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然后慕涵的声音就包围了我的耳朵，他说，“新年快乐，我的童话。”
天空里绽放着许多烟花，小小的火焰在怒放的瞬间留下了美丽却结束了生命，我说，“慕涵，你那里有人放烟花吗？”
他说，“有啊，可漂亮了，比夏童话还漂亮！”
……
后来我们回了医院，在陆离的办公室里看了春晚，我们边吃零食边吐槽，我的手机更是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先是顾晚的电话，公司财务出了问题来不了，后来是苏映柔，一通乱骂后才想起来对我说新年快乐。
然后是夏菡，秦默……
我接电话接的不亦乐乎，恨不得手脚并用，陆离静静地看着春晚，他的手机也一直在响，不过都是短信声。
我拽拽他，“嘿，手机响了。嘿，手机又响了。嘿……”
后来他跟我说，他没有一个可以在大年三十夜里打电话彻夜长聊的朋友。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顷刻间，觉得他跟顾晚更配了。
对，没错，我是想撮合他跟顾晚。
因为我爸住院，我又交到了一个新朋友，通过朝夕相处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然后又跟顾晚那么像。
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我这么想的时候发现自己简直太聪明了，可能是我反应太大了，他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又笑了。
我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你一笑跟我们家慕涵好像。”
反正这个年就乱七八糟过去了，爸爸在正月初六那天出了院。
我妈一路拉着陆离的手一直谢个不停，我也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这次多亏你了，又陪我爸解闷又跑前跑后找各路专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回头我给你打电话，有事。”
很久以后陆离跟我说，那年的大年三十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家人外的别人一起过，他说，我身上有很珍贵的东西，那是拿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珍贵品质。
我一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慕涵的比赛在北京电视台直播了，他不负众望带领团队拿到了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金奖，那个时候我看着电视里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他，心中总会升腾起一股自豪感，他是赛场上骄傲无比的林慕涵，他是我的林慕涵。
而建筑大赛是没有直播的，我只能通过电话知道他状态欠佳，不是很好。
我说，“没事，你就是我的冠军林慕涵！别人永远没有这项殊荣。”
他笑，“嗯，夏童话，我喜欢这个殊荣。”
我也乐，“哈哈，林慕涵，我才不在意你是不是拿第一名，只要你一直像现在一样骄傲一样好，然后永远是我的林慕涵就好啦！”
他没有说话，但我能从电话的磁波中感受到另一端的他在笑，嘴唇微泯，眼神温柔。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十了，我老早赶去机场，真是思念难挨。
赶着开学前我们一起请陆离吃了顿饭，他们两个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侃侃而谈，我就在一边坐着吃，吃到最后响亮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瞬间就安静了。
我的脸那叫一个鲜红，但慕涵并没有斥责我不懂事，在我跟陆离大眼瞪小眼尴尬无比的时候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很自然的把手放到我肩上，说了句，“慢点吃。”
然后继续跟陆离侃大山。
我能感觉到陆离的眼神停留在他的手上，目光里尽是艳羡。
他说，“学生时代能有这么一份纯粹深刻的爱情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祝福你们。”
慕涵微笑，举杯，我刚想举杯他就给我换了杯果汁，然后他说，“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
后来就开学了，大三轰轰烈烈的开进了下学期。
我抓住时间，把顾晚和陆离同时约了出来，美其名曰：年后小聚。
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还给他俩打电话，各自穿着慎重，今天来的都是大派头。
结果顾晚一袭迪奥晚礼十六寸高跟鞋，陆离一身阿玛尼纯白西装就去了。
俩人到那就大眼瞪小眼了。
顾晚多聪明一人啊，用脚趾头想了不到一分钟就明白了，明显是我在撮合他俩啊！
其实她当场就急了，但碍于还有一头雾水的陆离，所以她很淡定的跟陆离掰开揉碎说了一大堆，最后以一句，“我不喜欢你”收尾了。
接着她冲出餐厅，十万火急的给我打了电话，一接通她甩出句，“夏童话，你tm当我是路边的乞丐吗？没有男朋友很可怜还是我整天杵你边上打扰你跟林慕涵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行，今天我跟你说清楚明白了，我顾晚tm不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施舍，尤其是你夏童话！我没有男朋友我自己会去找，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然后“啪”挂掉了电话。
我看了眼手机，整个过程27秒，我连一个“喂”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接完电话苏映柔在边上一直杵我，“谁打来的谁打来的？怎么你连个屁都没放人就把电话撂了？”
我呆住了，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把那么温柔的顾晚气成这样，苏映柔杵烦了，我扯过她的手冲她喊了句，“能不能让我静静！”
世界瞬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