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那玄色衣袍的男子脚步一虚，倒在地上。

    浴婳苍白的唇抿了抿，艰难地挪动了自己的身子，却因这样的举动让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重新溢血。

    痛极返逝，将死之人还怕什么痛？

    她抱起墨御辞，十指如葱轻抚着他的脸。

    年少时的影子，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

    “你不该来的。”他的脸有淡淡的暖意，将她冰得苍白的指也染上一缕红。

    “你不来，我就能秉持一颗无欲无望的七巧玲珑心仙陨，可你来了。”

    她再忍痛挪了一下，霜白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怵目惊心的血迹。

    她将墨御辞抱入自己的怀中。

    “可你来了，我却忽而不甘心了。”

    她紧抱着昏睡过去的人，自己方才的最后一点仙力攫下浮生花入他的脑海中。

    扣住了他的脑海里和自己有关的种种过往。

    不让他再想起自己是因为，她害怕。

    浴婳是屹立六界的天之娇女，以浮生万仞庇护仙人两届，不负天下，却终究负了身前的墨御辞。

    两颗冰凉的泪如零落的飘雪凝结的霜华，落到墨御辞的脸上，碎开。

    “如有早知，我宁愿负了天下也不负你。”

    她冰凉的指拭去碎于他脸上的泪珠，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消散。

    仙陨的过程很简单，就是看着自己的身体碎成星星点点，然后随风消逝。

    “这幅狼狈的模样没被你看见，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