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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情大战的结果

    第十四章

    出租车走远了,秋红走进森林,心想:很快就要见到家里人了,一时百感交集,流下了眼泪。她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揩泪。当她抬起头准备迈进大门口时,不禁木桩似的木在了原地。眼前是一片烧焦的土地,家呢?她擦擦眼睛再看,这里分明遭了火灾,房子被烧毁了,只剩下烧黑的断垣残壁。秋红发疯般地大喊:“妈妈,夏森、夏青你们在哪里……”

    秋红喊累了,坐在一块烧黑的石头上,望着这一片颓垣断壁,整个人快要崩溃了。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块烧黑的石头上,一只翠绿色的娇小的鸟儿落在她的头上叫了几声,她也浑然不觉;一条大花蛇从她的右脚面上爬过,她也视而不见。就这样一直坐到黄昏。

    天黑了,鸟儿静静地栖息在树上,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哭声,听起来阴森森的。可是秋红依然坐在那块烧黑的石头上,她并不感到可怕,因为这里就是她的家啊。圆圆的月亮挂在树梢上,起雾了,露水打湿了秋红的头发,秋虫也有一声没一声地懒懒地叫着,似乎它们也叫累了正在打瞌睡。秋红忘记了森林里还有狼和毒蛇,她大脑里空空荡荡的,她不禁自语:“既然我的亲人都葬身火海,为什么单单留下我自己呢!妈妈、夏森、夏青、夏河、荣荣……你们都在哪里啊!”

    雾越来越浓,遮住了月亮,渐渐地什么也看不到了。此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秋红被裹在大自然的漆黑中。只有无声的黑夜目睹着她绝望的痉挛,聆听她感情的溃决。

    起风了,渐渐地风越刮越大,风声在树梢上呜咽,树叶儿像雨点般打在秋红的脸上,远处传来狼的叫声,叫声悠长、凄凉而恐怖!然而,秋红倾听着狼的一声声“嗥——嗥——”声,似乎她正睡在森林的家里,已经习惯了半夜里狼的叫声,并没有感到可怕。倒使她感到森林的家仍然存在似的,一旦感到家的存在,就感觉到了温暖和幸福。此时,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了秋红的身上,秋红仍沉浸在家的温暖里。一个沉沉的雷在头顶上骨碌碌地滚过,顷刻间雨水似天上倾泻下来的瀑布,洗涤着这个大森林,也冲刷着这个破碎的家。秋红似乎被大雨淋醒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意识到大森林的可怕。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终于离开了那块烧黑的石头,像深夜中的幽灵在森林里游荡。忽然一道贼亮的闪电掠过,接着便是一声炸雷,紧接着是树木裂开的巨响。秋红随着这一声巨响便昏了过去……

    当秋红恢复了知觉以后,她感到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喉咙疼痛难耐。同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她只好闭着眼睛在记忆里寻找着发出这种声音的来源,这种熟悉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朵,这一次她听清楚了,是荣荣的声音!荣荣没有死?她顿时有了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荣荣和它的母亲,又发现自己躺在小木屋里,身上裹着毛巾被,身边燃着一堆火。荣荣的母亲拿着她的上衣、荣荣拿着她的裤子正在火旁烤着。此时,秋红才感到自己是□□着身子被裹在毛巾被里的。幸好大火没有烧掉小木屋,留下了小木屋内的一张小木床和床上的一条毛巾被。荣荣和它母亲发现秋红苏醒了,便兴奋地围拢过来,把衣服仍在秋红的身上。秋红望着荣荣,她感到荣荣有点异样,仔细一审量,才发现荣荣的右耳朵没有了。秋红挣扎着坐起来,抱住荣荣和老猴潸然泪下。荣荣支支吾吾地像对秋红述说着发生的一切。秋红虽然听不懂荣荣说的话,但她已经体会到其中的心酸滋味。

    原来在那场激烈的枪战中,荣荣被子弹打掉了右耳朵,当时就被震得昏了过去,它的母亲发现荣荣躺在地上不动了,就抱着它逃到了小木屋里,为荣荣疗伤,才躲过了那场劫难。这一段时间,荣荣和它的母亲就生活在森林里,白天去森林里玩耍找食物,晚上就在小木屋里休息。它们母女俩每天天刚拂晓就首先去烧毁的家园里寻找、等待,等待着主人的出现,天天如此,直到昨天,它们才把主人盼来了——发现了躺在雨水中昏迷不醒的秋红。它们是多么高兴啊!把主人背到了小木屋里……

    秋红穿好已经烤干的衣服,她硬撑着站起来,只觉得浑身发烧酸疼、无力,是昨天晚上被雨水淋病了。她想:必须马上离开森林。于是她领着两个猴子沿原路返回。今天是个晴天,被雨水洗涤过的森林更加清新。当她来到昨天晚上昏倒过的地方时,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参天的古树被雷击裂了。秋红才明白自己是被雷震昏的。

    走出森林,秋红实在走不动了,便坐在路边休息。此时,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突然,荣荣向那迎面而来的摩托车飞奔而去。秋红定眼一望,原来是夏青和一个男人。摩托车停下了,秋红一下子怔在那里!那男人原来是李欣!只见他右眼塌陷,脸上布满了疤痕……

    夏青放下荣荣,抓住秋红的手,未语泪却流了下来,说:“秋红……”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秋红急切地问:“夏青姐,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夏森……”夏青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秋红用力摇晃着夏青说:“你快说啊!妈妈在哪里啊?……”

    李欣说:“秋红,回家再说吧!”

    秋红感到一阵眩晕,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夏青一摸她的头,惊叫道:“啊呀!头热得像火炭一样!”

    “咱们赶快回家!”李欣着急地说。

    夏青把秋红扶上摩托车,摩托车很快开到王大夫生前居住的院内。那场劫难以后,夏青一家就搬到了王大夫家里去住,也算有了一个家。夏青很快拿出备用的感冒药让秋红吃下。现在的秋红已经被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她躺在床上只说胡话。夏青又煮了一碗小米粥让秋红慢慢喝下。秋红昏睡了一天。当她神志刚清醒,便猛地坐了起来,拉住夏青,心急如焚地问:“夏青姐,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夏森、夏河呢?”

    夏青强忍住泪水说:“夏森、夏河分头找你去了,还没回来。母亲……母亲已经走了……”

    秋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红和刘玉兰之间早已经培养起深厚的母女感情。秋红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颤声问:“你是说……妈妈她已经……遇难走了……”

    夏青含泪点点头。秋红只觉得心如刀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感情,“哇——”一声大哭起来……

    两天后,秋红的高烧完全退了下去。秋红知道了夏青和李欣将要结婚了,很替他们高兴!但是一想到夏青讲述的那场劫难,竟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内心深处就酸溜溜地难受。秋红帮夏青拾掇新房,把王大夫遗留下来的药书都搬到西屋里,荣荣母女也积极帮忙,很快把三间堂屋整理得井井有条,把王大夫遗留下来的家具擦洗得干干净净,堂屋就成了新房。等夏河、夏森回来后,二人就举行婚礼。

    还有两间东屋和一间厨房都让秋红打扫得很干净,东屋里放了一些杂物。秋红和夏青在西屋里休息。这里又成了一个家。

    一周很快过去了,夏河和夏森仍未回来。秋红很挂念他二人,她想去城里寻找他们。夏青阻止道:“你不能再出门了,万一遇到童石又会把你软禁起来,让李欣去吧。”

    李欣去找二人了。秋红坐在西屋里,专心研读王大夫的医学书。她想:自从王大夫去世后,这个山村就没有了诊所,村民一旦有病就要到很远的地方求医,很不方便。我掌握了这些医学知识就可以为村民们解除疾苦了。于是,她每天学习医学知识到深夜。夏青很支持秋红,她说:“就凭你这股钻劲,准能成为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这一天,吃完早饭,秋红背起画架来到院后,爬上了那座小山丘,她支起了画架,准备把秋天的山景画下来。她找准了角度,便专心画画。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她一激灵、吓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夏河。

    “夏河你回来了,夏森回来了吗?”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夏河,突然阴起了脸,说:“他没回来。”

    “你没和夏森在一块?”秋红追问道。

    夏河不耐烦地说:“我没和他在一块,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谢谢你到处找我!”秋红感激地说。

    夏河问:“秋红你告诉我,童石欺负你了吗?如果他欺负了你,我叫人去收拾他。”

    秋红急忙说:“从没欺负我!”

    夏河问:“他软禁了你一个多月也没碰你一下?”

    秋红摇着头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夏河不再追问,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条金项链说:“这是我给你买的。”

    秋红茫然地望着夏河说:“我不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夏河很不高兴。她说:“为了找你,我一个多月没去学校上课,被学校开除了。我在市中心的地下赌场找了份工作,工资很高。我赌了一次,不料赢了一万元。于是我给你买了金项链。”

    秋红被震惊了,她张大了眼睛,很担心的说:“你预先向学校领导说明理由,怎会被开除呢?夏河,你万万不能去赌博!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

    夏河不以为然地一笑说:“开除就开除呗,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农村工作,还不如在市中心赌场工作来劲!我还结识了几个□□上的哥们,其实,他们很讲义气……”

    秋红诧异地望着夏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夏河问:“秋红,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秋红说:“夏河,你一定要离开那赌场,离开那几个□□上的哥儿们,重新回到学校学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决不能轻易放弃上大学学习的机会!”

    夏河说:“其实,我想回学校也能回去,当时校长让我写检查我不写,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学校。现在,他校长抬着轿子来请我,我也不回去。我算看透了,那些满腹经纶的大学生们到头来还不是谋一份无聊的工作,抓一份少得可怜的工资,过一辈子清淡无奇的生活。而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钻进城市里净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却很快成了富翁,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们中间,有的竟当了官,反过来欺压老百姓。我在城市里混,是想挣大钱,在城市里买洋楼、买轿车、去国外旅游,让你秋红跟着我快快乐乐一辈子。”

    秋红的脸上没有了血色,她诚恳地说:“夏河,你千万不要跟那些坏人学!一个人的幸福生活并不和金钱成正比,一个人的幸福和他心底的善念和奉献精神成正比。一个人越善良越能为自己积累更多的福报!不计较得失的奉献精神才能使自己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幸福的人。我不能眼看着你走向邪道。夏河,我还想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只能是兄妹关系,至于爱情,早已结束了……”

    夏河大声说:“不!永远不会结束!你永远是我的人!”

    秋红气愤地说:“你问问你自己,你爱我吗?”

    夏河霸道地说:“我们俩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又那么美丽,我决不会让别人把你抢走!”

    秋红说:“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当我脸上爬满皱纹的时候就不再美丽。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瘸了,你就不会再留恋‘青梅竹马’,你还会离我而去。夏河,你不能够去爱一个瘸了的秋红,那么,不瘸的秋红也永远不会再爱你!其实,你已经没有脸面和资格再向一个被你抛弃过一次的女孩求爱了!”

    秋红的每一句话就像无形的巴掌打在夏河的脸上。夏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顿了半天,他气急败坏地说:“我知道你爱的是夏森,他是可恶的第三者!他夺走了你的心,还几乎打聋了我的左耳朵。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命中的克星!秋红你听着,如果你嫁给夏森,我就把他废了!”说完扬长而去。

    秋红再也无心画画,夏河不可救药的行为使她极为担心、害怕!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磕磕绊绊地往家走。

    秋红心事重重地走进西屋,发现夏河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很反感,便转身走出西屋,见夏青从堂屋里出来,夏青招呼秋红说:“秋红,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画的画。”

    秋红问:“李欣和夏森回来了吗?”

    夏青说:“还没回来,”她望着秋红的脸说:“秋红,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啦?”

    “夏青姐我有事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