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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地遇险

    南靖国东南有一山,名龙徕,山高万仞,居承天之巅。自东北蜿蜒向西南,横亘连绵五十余里,置地万顷于其内。山南有一潭曰缥碧渊,渊边飞瀑倒挂,终年不冰,为南韶国泸水之源。龙徕山势极雄,绵延幽深,高寒嵯峨,终年覆雪,飞禽尚不得过,乃南靖东南之天谴也。

    今年入冬以来,龙徕山便未放晴,狂风和暴雪交织着在山间穿梭。不时有蓬松的大团积雪压弯了树枝从高处落下,如此天气,便是久居龙徕的野物也不愿外出觅食,整个天地只有皑皑白雪。

    龙徕主峰滦平峰位于龙徕中部偏西,说来也奇怪,龙徕山中大小峰峦两百余座,唯有这滦平锋顶有一平台,山势平缓,其余尽皆怪石嶙峋,峰险崖陡,无从攀援。此时,滦平峰的山脚下有两个蹒跚的身影在风雪中摇曳着。

    “爷爷,今天会不会又是空手而归啊,都走了大半天了,灰兔也没寻着一只。”一个半大的孩子扬起头来看看身边的的半百老人,略带无奈的问道。

    老人疼爱的揉揉孩子冻得通红的脸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鲤儿,你不是一直想跟着爷爷一起打猎么,怎么才两天就泄气啦,打起精神来,马上就会有大家伙出现了,爷爷我闻着他们的味道了。”

    听到爷爷的话,孩子握紧了手中的短弓,警惕的四周张望着。

    老人看见孩子的表情,也舒缓了眉头,抖落掉眉毛上的冰粒,一老一少祖孙二人继续在这茫茫滦平锋下苦苦寻觅着猎物。

    老人姓赵,名平,家住离滦平锋五里地的绮云村,干了半辈子猎户,靠售卖毛皮、腌制腊肉为生。入冬以来,龙徕大雪封山,他已经半月未曾外出,眼见家中存粮将尽,趁着近日风雪稍歇,带着九岁的孙子赵青鲤一同进山狩猎,昨日一整天毫无所获,今日天色刚蒙亮两人出来,眼见已是晌午十分,却连个活物也没碰到。

    两人沿着山坡又爬了几百米,孩子已经将短弓收到了背后,双手撑在膝盖上艰难的向上攀着。赵平见孙子已经没了力气,取出背上的铲子将脚下的一块雪地扒开,解下腰间的一张獐子皮铺在地上,抱起孙子放在了獐子皮上。

    “鲤儿,歇会儿吧。”赵平爱怜的看着孙子。

    赵青鲤却是撅着嘴,略带不满的看着赵平,嘴里嘟囔着:“爷爷,我还能走,我一点也不累,鲤儿身体可结实着呢。”说完抡起袖子来弯着手臂想向赵平证明自己的强壮。

    “阿嚏!”他刚把手臂露出来,一阵寒意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赵平忙将孙子的袖管放下,嘴上应承着:“嗯,鲤儿最棒,爷爷知道,爷爷知道。”心里却是偷偷的笑。

    赵平也在獐子皮的一端坐了下来,解下系着的酒壶,张嘴就狠闷了一口。一道火辣的感觉从嘴一直钻进了胃里,暖化着些微有写僵硬的身体。赵平呼出了一大口热气,放下了酒壶,仰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滦平峰。

    赵青鲤脱下靴子,倒出里边的雪水,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双脚。这些天不间断的大雪,龙徕山的雪积了一尺来厚,踏下去,雪已经漫过了他的靴子,一路走来,靴子已经湿了不少。赵青鲤低头揉着脚,一阵令他眩晕的气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令他皱起了眉头。他抬头一看,爷爷把酒壶递了过来正望着自己笑,他把头撇向了另一边。

    “喝一口吧,喝下去就不冷了。”赵平端着酒壶又出现在他眼前,有些戏谑的看着自己。他抢过赵平手中的酒壶,赌气般的灌了一大口。刚入喉时,只感到一嘴的苦涩,随即一股热流从腹中冲上喉头,让他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他倔强的把涌上来的酒气硬生生压了回去。

    酒劲瞬间就上了头,赵青鲤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额上也冒出了汗珠,手中的酒壶拿捏不住滑了下去,酒洒在了雪地上。

    赵平捡起落在地上的酒壶,顺手摇了摇,已经只剩一小半了,再看看在一旁微微晃脑的孙子,哭笑不得。

    刚刚塞上壶塞“嗷……”,一声震天的吼声让赵平一阵哆嗦,这两天一无所获,让他放松了警惕,忘了在周围撒几个铁蒺藜。他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心中暗叫不好,一头巨熊在风雪的掩盖下,向着二人所之处奔来。

    他赶忙扶起还坐在地上的孙子:“鲤儿,有大家伙来了。”赵青鲤还在劲头上,脑子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有点张不开,那熊原本就是一身皆白,只有胸口有一圈灰色的领毛环,又是快的移动着,他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现。伸着脖子直嚷嚷:“大家伙,在哪呢,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