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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红叶可卖实惊人 美姬撩动色都虞

    却说差人趁休息之时,偷人西瓜,瓜农不但不责怪,反多多赠与。梁文真无以为报,告诉瓜农,可卖红树叶营生。众人觉得好笑,梁文真却坚持。都虞为看梁文真出糗,撺掇从车上取来卖树叶的行头,蔡炎写了价钱牌子。等了一阵,果有一行公人过来,瓜农大哥恐惹是非,打起退堂鼓,许凡却信誓旦旦,说不用怕。

    不觉一群人已经上来了,为首的一人,长须冉冉,正是梁文真在宋家村见过的朱仝。

    “平时都不要钱的,这会子怎的就收起钱来?”朱仝走近,看见那木牌,问道。瓜农大哥心虚,一时胆怯,但也奇怪,莫非衙差真的是来摘树叶的。遂定了心神问道:“这位差爷,你等是来树下遮阳休息,还是甚么公干?”朱仝右手捋了捋长髯,眼睛透着凛然不可犯的神情,一如关公再世,或者是因自家有了美髯,不由地动作神态都学了关羽,道:“我等往常巡视各地,都到此摘几片叶子做凭证,几片树叶值得甚么钱,却怎的收起钱来?”

    许凡见此,上前作揖,帮腔道:“各位差爷,这树是村上所种,自是村上财物,往时不要钱,自然可以白摘,现下村上决定要收钱,自然可以收得。”

    朱仝怒道:“你等这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就不怕我把你等当做拦路劫匪,捆绑送官么?我是本县都头朱仝。”许凡心平气和道:“这里卖树叶,我等自卖,你爱买不买,那是你等的自愿,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就是到县老爷那里,也不亏了理去,是吧,朱都头。”

    “岂有此理,几片破叶子也要出钱买!”朱仝忿忿不平,却没了计较,只得掏了三十文铜板出来,摘了六片叶子下来。有个衙差说着买六送二,又多摘了两片。瓜农大哥掂着手里的铜钱,既惊且喜,看着衙差一行人远去。

    在竹林中休息的众人,看到大红叶树下有一队衙差过来,都纷纷走过来看热闹。等看到官差居然真的花钱买树叶,不由得一阵欢呼,对梁文真的神机妙算惊佩不已。要命的是,他是怎的知道,卖树叶也是个营生的。www.

    瓜农大哥变得兴高采烈,此时才松了口气,那领头的官人果然没有哄人,真有人来买树叶,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此,便与家人合计,轮流在此“守株待兔”卖树叶,多赚了不少钱银。

    都虞斜着眼瞟了瞟梁文真,不由得一阵心虚。这个梁文真小伙子到底是甚么来路,居然料定必有人来买树叶,实在匪夷所思。此人看来深不可测,已然喧宾夺主,成为一众人的精神领袖,倒是合情合理。论功夫,论胆识,论智谋,自己无一能与之匹敌,简直相去甚远,一如云泥之别。自己那不满的情绪、鄙薄的心思,倒是收起了大半。

    “大家都亲眼所见,这个大红树叶可以卖钱,这位种瓜的大哥以后可以帮补家用,我没有哄骗大家的,是吧?”梁文真气定神闲,对着众人道,心下里也是颇为得意。一众人纷纷应和,表示惊奇。许凡初时只道梁哥哥哄人,如今居然成真,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其中奥妙,只可用神奇来形容。而华素梅白玉娇等,更是对自家的梁公子仰慕加敬佩,一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平日所服侍的公子,只怕是天上有地下无,实是个神仙中人,行事如此匪夷所思,却是神奇绝妙。“走吧,此时酷热已过,凉快了许多,我们该上路了。”梁文真吩咐道。一众人听了,各自牵马收拾,继续赶路。

    “不如大家再拿些西瓜去吃,一路辛苦。”瓜农大哥得了指点,心下感激,因道,“这大西瓜放溪水里冷了格外好吃呢。”

    梁文真念及种田不易,乃是辛苦营生,正要婉拒,谁知许凡却一口答应,道:“那样甚好,先谢过大哥好意。”转身又吩咐道:“民儿,李虎,王魁,你们仨跟我来搬西瓜。”说时,一行人便跟着瓜农大哥去了。

    “哎,你们看,这凡哥,倒真是不客气。”梁文真叹息道,“这连吃带打包,好比小财主上酒楼。”说时眉头一皱,双手一摊,惹得众人大笑开怀。

    “凡哥果然是不凡啊,”潘金莲笑道,“真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像个孩子。”陈秋月听了,心间有一丝不悦,嘟着嘴,道:“他还不是为了大家有西瓜吃,各个都奚落嘲笑于他,有本事各个都不要吃西瓜才对。”

    一众女眷都听了陈秋月的话,一时觉得突兀。沉默片刻,白玉娇已然感觉到些什么,却不真切,笑盈盈道:“看秋月妹妹说得,我们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凡哥儿一直都是大家的开心果呢,大家都是喜欢他的。”“正是正是。”各人都不由得笑了,那尴尬气氛总算化解。

    待许凡等人取来好几个大西瓜,搬上马车,一行人这才与瓜农大哥依依惜别,往城里前进。瓜农大哥自此与家人白天“守株待兔”,在大红叶树下卖树叶。只是已被村上之人传为了笑谈,村民们只道他异想天开,神经错乱,看到衙差有时也到树下来,只道被公人找麻烦。瓜农大哥听到人家笑话,并不以为意,把钱银装到自家口袋里,才是养家的汉,一时并不声张,那大红树叶真能卖钱。

    烈日依旧马蹄沉,不觉间便见夕阳西下,可这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行人百无聊赖,心情烦躁。

    丛丛野草,高有丈余,密密麻麻,浩无边际。风吹起,次第传来一阵阵浪,越过草尖打在人身上,却是热乎乎黏糊糊的,格外难受。路转溪头,斜坡舒缓,倏然间从野草从中冒出一个城墙的尖儿,灰砖青瓦,并无特别,却令众人感到格外亲切。

    “到县城了,郓城县城!”“啊,好大一座城!”“快进城投客栈吧,累死了。”“······”一众人都炸开了锅,萎靡的队伍顿时有了生气,不觉间加快马蹄,往那城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