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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阴差阳错

    “还有心跳!呼吸很微弱,大家帮忙把她抬进来,我要给她施针。”

    当顾青宣布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时,所以人包括岑杙在内,都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长气,谢天谢地地大喊大叫起来。

    影斩激动地和舟轻抱在一起,眼中兴奋地流出了泪花。他们这是上辈子攒了什么好运啊,竟然恰好出现在这里,恰好撞见了奄奄一息的居悠,把她捞了上来,恰好船上还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能够挽救她的性命。中间这么多环节,稍有差池,他们就彻底失去这个同伴了。

    影斩去抱镜中时,发觉他的身体都在发抖,连忙拿厚被子给他披在身上,用力捆了捆他,晓得他虽然面冷,但确实他们当中心底最炽热的一位,此刻心里一定比谁都激动。也难怪,这等千载难逢的好运气,比他们碰上了,这真是苍天庇佑,佛祖开眼了。

    居悠是被炸药所伤,这就说明,她当时可能出现在水贼中间。

    藻鉴的到来彻底证明了这一点。他作为女皇的钦差,特地坐镇巡检司衙门,监督战事,因此所有的计划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唯独居悠受伤是他没想到的,镜中上来就给了他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但他还是忍着剧痛给众人做了解释。

    原来,按照李靖梣的计划,原本是要拿路老鬼当诱饵,把那批水贼引蛇出洞的。所以,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路老鬼和整个江南水路镖局,并且打掉路老鬼在官府中的靠山——景阳县的县令以及巡检司的若干人等。而这些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

    等居悠抓住路老鬼之后,女皇直接抛出诱饵,如果他肯和官府合作,便可以免除一死,并保住整个江南水路镖局。路老鬼有了这个免死金牌后,便答应了要陪官兵演一出戏。

    他假装受到官府的施压,亲自到水贼的老巢当说客。说县里的老爷收到上级的指示,要清剿水贼。如果水贼被抓,县里郡里都得连累一大批人倒台,因此这些官老爷让他过来当说客,要联合演一场戏。让他们意思意思一下,暂且离开东南诸岛,到他的三阳岛上暂时栖身,等到官老爷们象征性地往岛上轰几炮,给上面交了差,到时候他们再回来,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这些官老爷们为了保命,只能对他们痛下杀手,进行灭口了。

    在软硬兼施,以及现实利益的威逼诱惑之下,那批水贼便心动了。便趁大雾起时,抛下了整个东南诸岛的底盘,连夜去了路老鬼的三阳岛,导致了全军覆灭。

    整个计划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唯独居悠没有提前逃脱出来。本来他们说好了,如果居悠成功逃脱,就往空中发射两枚信号弹,官兵才开始炮击。当时藻鉴也确实看到了两枚信号弹升空,这才下了炮击的命令,谁知道居悠竟然没有掏出来,而且连那路老鬼也下落不明了,估计是被炸得死无全尸了。

    因为打捞船在岸上找到了一只被水泡的很粗壮的胳膊,手指勒着一个翡翠扳指,据认识路老鬼的人说,这个扳指正是他的。www.

    他的这番讲述,基本和岑杙的推测不谋而合。居悠果真是被派去监视路老鬼的,他们白天在湖上看到他们时,他们估计就是往东南诸岛做说客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水贼出洞。

    而当她们到达七里外的石头岛时,看到官兵们围岛时摆的松散阵型,的确像摆摆样子的,不过这个样子不是摆给他们看的,是摆给水贼看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相信路老鬼的演戏之说。

    而之后,当他们向西北三阳岛行驶时,湖面也起了一层薄雾,而此时想必贼人们已经决定登船。

    所以当影斩改了司南,与三阳岛交错而过时,恰好也错过了出逃的水贼们。

    等到水贼们入彀,藻鉴看到了信号弹,便向埋伏在那里的官兵,下达了开炮歼贼的命令。一切都进行的经验有序。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居悠竟然没有逃出去。

    岑杙不由怀疑,那信号弹真的是居悠发的吗?在那之后,她究竟又遇到了什么事?

    但是居悠一直昏迷不醒,她也只好按捺住心性,等她醒来再说。

    作为路老鬼的老相识之一,船老大也去指认了路老鬼的那只残手,看着那枚青翠色的扳指,他的目中划过一丝凶猛的烈焰,继而又化为死灰般的沉静,“没错,是他的。”

    居悠就在顾青的长怀医馆里养伤,岑杙的行程也不由耽搁下来。但是她思念妻女心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乃至日思夜想,一度出现幻觉。比如现在,当门外传来一声“咯咯”的笑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被医庐里的药味熏晕了头,拿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继续帮忙碾药。

    然而,下一刻,又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你看,牌子上写了,进门要先敲一敲,不然就是不礼貌哦。”

    紧接着敲门声就响了,没等南隅出去开门,岑杙就一个跨步,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在茅舍外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时,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形容了,眼底一湿,就有万千情愫萦绕在心头。

    这才是第三天,她却感觉像过了三年那么久。原本以为还有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她,谁成想她此时此刻就站在眼前,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

    女皇眉尾的小山峰象征性地翘了翘,像在搭理一个阿谀奉承的朝臣。但是嘴角却不自禁露出得意的微笑,显是很满意她的反应。但是如果被她知道,驸马国尉这三天兩夜的所作所为,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岑杙也不管有谁在场,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贴着心口。似乎只有压迫着心口的位置,才能避免心脏从胸口跳出来。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和她是连在一起的,不仅是心灵的思念,连肉@体都希望与她长相厮守。

    她把女皇霸占的太久了,这让跟在她身后,准备拜见女皇的南隅、顾青等人,一时都找不到机会行礼了。南隅只好揪揪顾青的衣襟,心照不宣地和她一起弯下腰来,冲女皇腿边同样被冷落的小皇太女,摇了摇手。

    “小殿下,你好呀!”

    岑杙这才想起女儿来,撒开抱紧女皇的手,弓腰把她抱了起来,脸蛋亲了好几下,“想我了吗?”

    小皇太女勾着小手,嘴巴瘪瘪的,似乎有话想说。

    岑杙像是突然明白什么,“哦,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小蛮牛见面应该先打招呼对吧?”

    清浊的眼睛里登时放出亮亮的光芒,用力地点点头,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岑杙当然不忍心拒绝,便把她放下来,认真道:“前面的不算,咱们重新再来一次。我是一只大蛮牛,路上遇见一只小蛮牛,见到你真是高兴啊!”

    她把两只手举在头顶,做出了牛角状,当着满院汗颜的人的面前,长长地“哞——”了一声。

    小皇太女立即心领神会,举着两只小手,在头上竖了两只牛角,也回应的“哞——哞——”叫了两声。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成功碰撞在一起,撞了撞头上的四只小角,像是完成了某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仪式。

    然后像两个小傻子似的,咯咯笑了起来,被女皇匆匆地撵进了屋里。

    南隅一直忍到她们离开,才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实在太可爱了,我下一首曲子似乎有了灵感。”

    顾青也忍不住抿嘴一笑,给女皇等人奉上了茶。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夫人她们呢?”

    “夫人已经回缺月岛了。”

    “那,二公主……”

    李靖梣知道她想问什么,“说来话长。”盯着这间狭小的卧室,左看右看似乎想看出花来。

    岑杙拉过她的手,笑道:“你是不是想检查这里有没有通向后院的密道?”

    李靖梣斜睨了她一眼,表情不言而喻。

    “你放心吧,我绝对是很守规矩的,没有给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