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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神母之节

    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如果不同意,可能还会有数不完的折腾。李靖梣气得咬了咬牙,“在下面等我。”

    岑杙像是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她是同意了,马上就露出了花朵似的笑容来,兴奋地往楼下报喜。

    清浊看到女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很紧张地插着小手,生怕她反悔说个不字出来。一直到女皇问镜中,哪条路到灯会方便,都打听好了吗?她才确认娘亲是真的要一起去了。紧绷的小脸总算松缓下来,欢欢喜喜地要娘亲抱。

    岑杙哪里舍得。自女皇从楼梯上现身,她的眼神就被勾去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女皇的云髻上并未施加多少珠玉累饰,只别了一枚小巧的兰花玉簪,便清新雅致的不像凡间女子。月白色的小袖襦衣,搭配透明如蝉翼似的笼纱半袖,底下是同色系的长裙系了水绿色的飘带,在这暗夜里不像金紫银花那样张扬热烈,却如山间流瀑似的牵动人心。

    岑杙不顾小皇太女的意愿,把她往后捎捎,自己先凑过去,倾在女皇耳边痴迷道:“怎么这么美?”

    李靖梣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给了个“少见多怪”的眼神,接过居悠手里的玄色披风系上,不给她贪看的机会,实际心里早已红鸾星动。

    拍拍手把小皇太女抱过来,仰脸受了小家伙的一亲,反客为主地邀功道:“娘亲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

    小皇太女立即倒戈,把之前被冷落的可怜状抛之脑后,狗腿十足地夸起了女皇的美貌,“娘亲好漂亮!娘亲是世上最漂亮的娘亲!清浊是可爱宝宝也都是因为娘亲!”

    “真乖,让娘亲亲一下。”

    岑杙:“……”

    都被你夸完了,我还夸什么?

    虽然娘亲是最漂亮的娘亲,但娘亲体力不太好,最后的坐骑任务还得岑杙来扛。也不知道她那猎场上拉弓射箭,睥睨群雄的体力哪去了?女皇自有一番道理,拉弓射箭讲究一击即中,而抱孩子好比扛扁担,讲究一个持续的耐力,“你小时候反正在羊角山挑水挑粪挑习惯了,挑个清浊不在话下。”

    岑杙无语,怎么说话呢?小时候勤奋还成罪过了?

    小皇太女并不晓得自己正在被两个家长当水桶似的推来推去,坐在岑杙肩头,小脑袋转呀转的,快被道旁悬挂的各式琳琅满目的彩灯给迷花了眼。街上人流很多,几乎算是摩肩接踵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各种小玩意,吃的玩的,不一而足。镜中和居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们,保护女皇一家的安全。岑杙两手把着女儿的小腿,让女皇伸胳膊过来,在她肘间挽着,避免走散。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宽松的地方,下来歇一会儿,小皇太女左手上多了一盏漂亮的走马灯,挑在前头转呀转的,兴奋地不得了。右手上还有一朵云彩似的棉花糖,已经被一家三口舔得差不多了。

    出门前,她们专门请了个向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本地男子,会讲一口京话,嘴巴比较能说。一停下来就开始展示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这个阙裔族啊,是母系氏族,家里女人比男人地位高,以母亲为尊,所以才会有这神母节。你们说新奇不新奇吧?”

    小皇太女眨眨眼睛,不知道哪里新奇。

    他很有爱心,怕她听不懂,又解释道:“就是说,他们家里男人都得听女人的,父亲都得听母亲的,和咱们老大不一样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小皇太女又眨眨眼睛,理所当然道:“一样的,在家里爹爹就听娘亲的。”

    那向导一噎,瞥眼岑杙正帮李靖梣拭汗,似乎惹恼了她,被打开了手,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他无语了一阵,“看出来了……你家真是挺特别呢……”

    其实岑杙也没怎么惹女皇。她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阙裔族有可能是蓝阙国的后裔。蓝阙国是著名的女儿国,母系为尊乃天经地义。就跟女皇提了那么一嘴,结果就触到了女皇的雷区。

    “又想起你那老情人了?你觉得好,可以搬去同住啊,干嘛还流连中原!”

    这真是,窦娥都没有她冤!

    “我什么时候……”算了,这种话已经说腻了,“李靖梣,我发现你还挺会没病吃药的。”

    “什么意思?”

    “自讨苦吃啊!”

    女皇脸现薄愠,似乎在酝酿什么,咬了咬牙龈,回击道:“我看你是背鼓上门。”

    “啥意思?”

    “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