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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和离之书

    听他们竟然还倒打一耙,居悠等人都冷笑了,冷眼旁观,懒得搭理。

    “孝嫂嫂,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怎么能先动手伤人?明明是你们先不讲理的,怎么能怪别人呢?”江逸茶一向快言快语,替船飞雁打抱不平。

    “你个小丫头,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素媳妇都亲眼看见了,别说远房姐弟,就算是亲姐弟,也不能同进澡房!”

    “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干净事儿不成!”

    “怎么就不能?当年我大哥还小,我们家缺衣少碳,到了大冬天,去问你们借柴火,你们不给,我们就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盖一个被窝睡觉,这样暖和。怎么就不能共处一室呢?”小丫头振振有词。

    “逸茶,休得对二嫂嫂无理!”江逸柴喝止了她,免得她再火上浇油。

    “本来就是么。”江逸茶不服气地嘀咕着。

    “好哇,你们四房本来就是和三房是一伙的,是铁了心要帮三房说话了是吗!”二房家的吵得很凶。

    老三江逸油忽然冷笑一声:“孝二嫂嫂这话说得,什么叫我们和三房是一伙的,在这个大家族里,谁和谁又不是一伙的?不把事实搞清楚,就先给人安罪名,胡乱攀咬,这万一要是传出去,毁的又是谁的名声?你承担得起吗?”

    “够了!别再吵了!”江逸忠脸色黑得吓人,当下喝停了众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吵有何用?”

    “忠侄子这话说得在理!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平白冤枉了好人!”一声高喝,江高流、江高秀、江逸盐等人相继赶到。一直紧绷着的江逸柴终于松了口气。

    江高流虽然常年不爱搭理族中事务,但涉及到三房生死攸关的大事,该站什么立场他也不糊涂。当场就拿出了家族最高辈该有的气势,帮船飞雁守着底线。

    而江高秀就不同了,他一来就摔扑到了江逸孝媳妇的面前,“哎呦,亭侄女啊!他们诬赖你,你可千万不要认啊!嗝!”说话颠三倒四的,一阵冲天的酒味冲喉而出。江逸孝媳妇忍不住露出满脸嫌恶的表情。

    “咦,不对,你咋长这么胖了?你不是亭侄女,亭侄女在哪儿呢?”

    江高秀显然已经醉的晕头转向了,头一次后悔自己喝了这么多酒,连人都认不出来了,这可怎么帮船飞雁站台?

    众人忙把他扶开。

    作为长房长支,江逸礼并不想输给处处压他一头的二房长支江逸忠,于是出来主持公道,“这件事既然是素媳妇起的头,素媳妇,你就跟大伙说说,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亭弟妹和远房表弟共处澡房,并且还从里头关上了门?”

    作为这次“奸@情”的目击证人,江柳氏理所当然成了在场的焦点。

    江柳氏有点怨恨公公为了自己出风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讷讷道:“有是有,但当时天太黑了,我或许看错了也说不定。”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打什么马虎眼呢?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难道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被这一吓,江柳氏急的快要哭了,“我真的没有看清楚,我当时太慌了!求求你们,不要再逼我了!”

    这时有人起哄道:“有没有,打开门看看就知道了!”

    “对,打开门看看,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不能开,这里毕竟是澡房,是私密之地,亭嫂嫂如果真的在里面,贸然开门对她无异于羞辱!”江逸盐和江逸油、江逸米一起拦在了前面。

    “对,不能开,凭什么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就拿亭嫂嫂的名节做赌注。如果我平白无故怀疑一个人私通,就可以号召旁人去开她的闺房,看她的笑话吗?”江逸茶虽然年纪小,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

    谁知二房的人就是存了心的要拱火,讥讽道:“不开就是做贼心虚!”

    “对!都这么久了,他们还不敢出来,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说是远房表弟,指不定就是趁江逸亭不在,暗中私养的小白脸。遮遮掩掩的,生怕人看见。”

    江逸茶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恨不得捂上耳朵,“你,你们好歹也是读书识礼的,怎么能说出这么肮脏的话来!”

    “自己做了肮脏事,还怕别人说吗?当□□还想立牌坊!当江家都是死人哪!”

    “大哥,你给拿个主意!咱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江逸忠朝众人摆了摆手,一派大家风范。走到侍卫们面前作了个揖,“各位好汉,我们江家敬你们是客人,一直以礼相待,但这毕竟是江家的家事,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开一下方便之门。我们绝不会为难各位,只是想求个真相,以便安全族之心。”

    影斩、舟轻视他如无物,依旧矗立门前岿然不动。

    江逸忠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跟他们啰嗦什么?不开门就闯进去!看到时候是谁丢脸!”

    “对,这里是江家,容不得外人放肆。”

    “衣服穿好了吗?”

    这时,密封的澡房门内,忽然传来一个格外沉静的女声。

    噪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接下来又是另一个略低沉的声音,“穿好了。”

    “那我先出去。”

    “好。”

    门,从里面拉开。船飞雁一身素衣、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尚未晾干的发髻,只在头顶打了个结,被水汽熨蒸的雾气蒙蒙的脸在火光中看去,有种异样的红。

    丰润的嘴唇天生上弯,很多时候生气会被误认为是嘲讽。

    挑着眉藐视了众人一眼,表情淡漠的像个置身事外旁观者。

    “事到如今,还一副不知羞耻的样子。真不要脸……”

    “唉,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下连江逸茶也没了回怼的底气,只觉得今夜的亭嫂嫂,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如同天边月亮似的,蒙着一层捉摸不透的面纱,离她们异常遥远。

    船飞雁并未理会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也没有为自己进行任何辩护,她只是平静地扫视着这些陌生的“亲人”,感受着他们积攒了许久的恶意,排山倒海袭来的样子。

    原来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平静。

    甚至有些解脱,终于不用装了。

    她把矛头第一个指向了江柳氏,唇上勾着一个奚落的弧,好看极了。

    “侄媳妇,你看到什么,不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藏着掖着作甚,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心转意,不会把你送进官府了吗?”

    江柳氏对上她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

    “猖狂,实在是猖狂!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外面勾三搭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江逸礼看不下去了,尤其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儿媳被针对,那不就是暗指他们是罪魁祸首吗?那还得了。本想保持中立的,现在不踩一脚都撇清不了自身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