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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棠梨煎雪

    这个月第二次失去身体控制权。

    倒没有这么玄乎,只是人倒了意识却还清醒。本来在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腰一下子没了知觉,整个人瘫倒在洗手台的角落。这种情况先前也不是没有过,我已经适应了我身体愈发糟糕的现状。有些耳鸣,有些发晕,但意识是清醒的,和朋友草草交代两句便无力查看手机了。仰头望着浴室的天花板,不知何时那里结了一方小小的蛛网。地板上残余的水渍透过裙摆沁在大腿上,指尖的麻木愈发深刻。龙头没来得及关,池里的水一点点溢出来,滴在我的锁骨和胸膛。我试图站起来,或者是靠近墙一些。但身体好像灌满了铅,我能做的只有无用地闪烁几次睫毛。曾看过一个刑法叫‘滴水酷刑”,听着水敲击瓷砖的声音,我倒觉着有几分这个意思了。裙已经彻底湿了,我放弃抵抗,狭小的浴室里只有水声和我时轻时重的呼吸。

    约莫个钟,我终于感觉下肢血液一点点回流;但手还是麻的,这已经断断续续快两个月。关掉水龙头,我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是灯光还是错觉,镜中人的脸惨白,眼球充血瞳孔涣散。不太习惯自己狼狈的样子,找了套干净衣服准备换上。侧身瞥见深凹的肋骨和突出的背脊,我难得的想,“或许是瘦了点”。换好衣服我开始收拾这一片狼藉,白色的毛巾吸着水,但不会儿便染红了。

    是鼻血滴到水里,我没注意。

    昨天有几个小孩儿问我,“姐姐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说常态。

    意识到牵挂一个人的时候我感觉下了好大一场雪。满树梅花压低枝,青山白头。但不必过多纠结,大家都在求而无终爱而不得。对我来说我只需守这场雪慢慢的落。来年春或煎雪烹茶,煮一壶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