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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公鸭嗓子把魏党军三人的身上翻一个遍,除了钱包、手机等物品,赵觉民身上还带了一台微型摄像机。徐二炮恨恨地骂了一句:“这荒郊野外的山洞,比他妈的赶大集还热闹。”

    我再一次用话剧腔喝止住了公鸭嗓子,因为他跟徐二炮商量,除了留下杰克和露丝拆散了卖,其他人都要通通干掉。我给徐二炮和公鸭嗓子建议如下:让匡扶正义的人备下足够的钱,把我们进入山洞里的人的下水全买了,把我们这批人全部卖掉,徐二炮和公鸭嗓子两个人就能富甲一方,即便是到了国外也能衣食无忧。公鸭嗓子有些担心,他对徐二炮说:“一下子干掉这么多人,就算咱们不手软,买家也会害怕吧。”

    我说:“你们太不了解这一行了,这一行是资源为王,没有人会嫌下水多的,就像开店没有嫌大肚子汉的,还有,买家肯定不敢告密,因为他们做的也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

    徐二炮和公鸭嗓子最终接受了我的建议,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游说的天赋,我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堪比战国时期的苏秦。当山洞里的人知道自己要被大卸八块卖掉,而且还是我出的主意,禁不住开始对我破口大骂。梁安妮骂我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得翻身;赵觉民骂我临死不留好,活该我一辈子不招待见;魏党军骂我扫帚星,离开了公司还祸害公司。最可气的是杰克,他居然还会用成语骂我助纣为虐。只有露丝和栾冰然没有骂我,栾冰然虽然没有骂我,但她纯净的狗眼里因为充满疑虑,显得不再那么纯净。

    徐二炮拎着手枪,站在公鸭嗓子旁边看他发短信。这期间,匡扶正义的人还打过来电话,以印证我的身份。徐二炮给我解开捆绑双手的胶带,把手枪顶在我的脑袋上接听电话。公鸭嗓子很是鸡贼,在我接过电话讲话之前,他就打开免提。匡扶正义的人问我有多少货,我说有五个人,三个国人两个洋人,而且心肝脾肺肾外带每人两个眼角膜,能卖的全卖。最终,这单生意以五个人三百万的总价成交。之所以说是五个人,因为我和徐二炮讨价还价,放过我和栾冰然。他们之所以敢放过我们俩,因为是我促成了这单生意,我也属于人体器官买卖的同案犯。所以,他们不担心我会去告密。待这个电话打完,徐二炮和公鸭嗓子已经对我有了一些信任,而且没再用胶带捆绑我的双手,当然也不再踢我的肚子。

    赵觉民听我砍价砍得这般利落,骂道:“在公司联系业务的时候,没听过这么专业的讨价还价,你他妈的天生就是一个贼痞子的料。”

    我回骂赵觉民:“你比我好不到哪里,梁安妮这个烂货找我,是拿我当盾构机开洞,找你是当地铁试运行,她最终接的客人是党卫军。”

    我的一句话惹恼三个人,魏党军、梁安妮和赵觉民纷纷掏出自己看家的脏话狠话,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趁着我跟他们三个人对骂的空当儿,杰克悄悄凑到我的跟前,飞起一脚把我踢倒在地上。紧接着,魏党军、梁安妮和赵觉民也过来踢我,因为他们都被反绑着双手,魏党军没有控制好平衡,踢我的时候用力过猛,自己也摔倒在我的身边。等我续上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魏党军一口浓痰吐在我的脸上,里面净是浓浓的高度茅台的酱香臭味儿。栾冰然挡在我的身前,阻止众人对我的群殴群踢,她让大家不要激动,说没准事情会有转机的。露丝把头扭到一边,似乎不忍心看我被虐成这副惨样,也没准是不想看我的丑态。

    徐二炮提着手枪走过来,阻止众人对我施暴。也许是栾冰然刚才那句“没准事情会有转机”提醒了他,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转头问公鸭嗓子:“背包里的炸药还在吗?”

    公鸭嗓子说炸药都在。徐二炮看着我,对公鸭嗓子说:“你把炸药布在洞口,如果这小子敢坑我,你就把洞口炸塌,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公鸭嗓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匡扶正义的人把现金备齐了,询问咱们地址。徐二炮说:“等一等,让老子再琢磨琢磨,你先把炸药布好。”

    公鸭嗓子往洞里面走去,不一会儿从黑暗处拎出一只背包,从里面掏出五包炸药,在洞口选择了两处支撑点布放,连接上引线一直扯到洞内。

    看到布置停当,徐二炮才对公鸭嗓子说:“把位置告诉他们。”

    公鸭嗓子摆弄半天,拿着手机走到我的跟前,问我:“怎么在微信里发送我的位置?”

    我接过手机来,加了匡扶正义的人的微信,然后给他发送了“我的位置”。公鸭嗓子自言自语说:“看来赶不上时髦,打家劫舍都会饿死。”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公鸭嗓子把手机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对徐二炮说:“放心吧,买家已经带着钱上路了,晚上不堵车,估计有三个小时就能到。”

    另一旁,魏党军突然问赵觉民:“对了,我和小梁要谈一谈公司明年的规模规划,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走过去,从赵觉民口袋里掏出一盒杜蕾斯安全套来,对魏党军说:“他是给你们俩来送安全套的。”

    赵觉民对着魏党军冷笑一声:“党卫军,今晚横竖都是一个死,你还装什么。”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想管他叫党卫军。

    赵觉民又对梁安妮说:“你说,你对我是不是真爱?”

    梁安妮惨然一笑:“这个年代里,你想从婚外情里找到真爱,你是不是太Low了?”

    魏党军问梁安妮:“你刚才在路上,还说……我是你的唯一真爱。”

    梁安妮嘴巴一撇:“魏总,你看看你的大肚子,你再摸摸自己后脑勺上的槽头肉,怜香惜玉你比不上余欢水,玉树临风你比不上赵觉民,你觉得咱俩真爱的基础是什么?”

    魏党军脸上气得煞白:“梁安妮,你果真是一个烂婊子,怪不得公司上上下下都在骂你,算我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