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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徐月久的手指在纸面上蠕动,拂过字迹表面凹进去的印痕,白嫩的手指捏起一个车厘子放进嘴里,香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盈满了整个口腔。

    嗯,徐月久微微勾起唇角,确实好甜。

    课间时分,徐月久把保鲜盒拿到水房冲洗干净,装回袋子里还给时闻:“喂,还给你。”

    时闻眼睛黯了黯,伸手接过,鸦睫微压:“嗯?居然洗干净了?”

    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不讲究整洁的人吗?

    徐月久不高兴地垂下眼皮,气鼓鼓地把另一只手提着的蛋黄酥摔进时闻的怀里,扭头要离开:“吃你的吧。”

    “……”

    时闻掀开袋子,扑面而来的干燥浓郁的烘焙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他快走两步捉住徐月久的手臂:“等我一下,我有别的东西要给你。”

    徐月久脸上的表情不佳,一听到时闻还有东西送给自己,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脑子疯狂地开始高速运转。

    别的东西是什么?糖果?零食?还是他别出心裁送的其他东西?

    反正不管时闻送她什么,她都很开心。

    时闻大刀阔斧地走回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之前,从书包里取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拿在手里。

    徐月久远远地瞥了一眼,生怕被人发现一样转过身子看向走廊外面,手指不知所措地搅着自己的头发,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自己的身体。

    时闻回来了,脚步在她身后响起,她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子看向对方,明艳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懵懂好奇的表情:“是什么东西啊?”

    男生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徐月久,女生在手里掂掂,好奇地打开信封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三千块钱,”时闻眼睛里亮晶晶的,像盛了一汪澄澈宁静的清水,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我暂时只有这么多,先还给你一点,其他的我以后再给你。”

    徐月久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燃,她拿着信封用信封的尖角点点时闻的心窝,明亮的双眼充满着无奈和受伤:“你对我好,给我上药,送我回家,给我洗水果,都是因为你欠我钱?都是因为你良心不安想还债?”

    “你真是把我气死了!”徐月久把信封塞给时闻,“我才不要你的臭钱,你欠我的何止是钱!”

    徐月久气呼呼地走掉,这一次时闻没有在身后追上来。

    女生因为脚伤没有再去冷饮店看时闻工作,时闻也没有主动找过徐月久缓和关系,后来徐月久才知道时闻辞了冷饮店的工作。

    徐钦怀趁着顾月清母亲生日的时候,带着重礼上门,夫妻两个人在小院里坐在藤椅上彻夜长谈,第二天顾月清就跟着徐钦怀回了家。

    夫妇的和好带来的是对女儿的关心和爱护,徐月久一时间沉浸在父母的关怀里有些忘乎所以。有时候,徐月久甚至还会拉着爸妈一起遛狗,一起逛超市,家里一时间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直到,徐钦怀在饭桌上不经意地问起徐月久在学校和同学们之间相处,又支支吾吾绕到女孩子在高中谈恋爱会吃亏的话题上,徐月久才后知后觉,徐钦怀和顾月清的彻夜长谈可能大部分内容是关于自己。

    她了然于心,轻咳一声,用叉子装作不经意地扒拉盘子里的荷包蛋,故作惊讶说道:“我觉得谈恋爱你情我愿,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啊。”

    徐钦怀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牛奶顺着内壁缓缓流下,挂了一层薄薄的白印:“现在是学习的时间,谈什么恋爱。”

    “边谈恋爱边学习,又不是不可以,”徐月久喝了一口果汁,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觉得我就能做的很好。”

    “你能什么?”顾月清在厨房端着烤好的面包片,听到这句话急匆匆地走过来,“我看你最近的成绩已经急速下降了,怎么可能不耽误学习呢?”

    徐月久伸手接过面包片,在上面抹了一层蔓越莓果酱,盖上一片面包片之后开始大快朵颐,嘴里呜呜哝哝:“我们老师说,我冲一冲还能进重本线,所以不存在什么耽误学习的事。”

    “你跟那个男生断了没?”

    顾月清把盘子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盘子底部和桌面相撞发出巨大无比的响声,引得父女二人一阵皱眉头。

    “妈!”徐月久低嗔一声,皱着眉头拿起勺子专心对付碗里的燕麦粥,“不想和你聊这个话题。”

    “那个男生叫什么?是哪个班的?”顾月清语气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月清!”徐钦怀出声试图阻止她,“和孩子好好说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什么都明白。”

    “那她就是故意气我们两个的,”顾月清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鲜红的指甲扣着自己的围裙边的花边纹路,居高临下地呵斥着自己的女儿,“学习越来越退步,恋爱却越来越上心,真的本末倒置,不愿意读书不如退学回来,让家里趁早找个工作,好过天天在学校里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