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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百般戏谑

    卫临风雍然坐进一张欧式皮质沙发,端起身前红木茶几上的茶盏,手指刚触及茶盏还未来得及抿上一口,只听得子弹上膛的声音,刚想回头一把手枪就已顶上他的右脑。

    他略微一顿,继续动作,可持枪之人用力的抵住他的脑袋,硬是不让他喝茶,竟让他起了戏谑之意,他低头摆弄茶盏,“怎么,这么恨我?连口茶都不让喝啊?”

    侧首看去,拿枪指着他脑袋的人正是方才站在门口颔首低眉的女佣,她身材娇小,他站起身来,足足高过她大半个头。

    卫临风似笑非笑,把茶盏往她身边送了一送,挑眉道,“难道你也想喝?”

    方才在门口粗略一瞥,只知她肤色凝白长相不俗,此刻距离近了,发现她有一对灵动慧黠的大眼睛,那大眼睛用力的瞪着他,警惕与憎恨的背后,他深深的感觉到她骨子里有股令人咋舌的坚毅。

    小小女子竟敢孤身独闯督军府,他颇为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她拿枪的手抖也不抖,难道是职业杀手?

    对于他的发问,她毫不理会,只悄悄的扣动扳机。

    卫临风早有防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丢了茶盏闪身捉了她的手,单手将她带倒在沙发里,另一只手一伸正好接住正在下坠的茶盏,茶水晃了一下,一滴未渗出来。

    一记枪声尽管闷在沙发里轻了许多,但还是引来了藏匿在不远处的卫兵们,子弹上膛,数十支枪齐刷刷对准了她。

    “慢!”他喊,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目光森冷,“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习惯了服从命令的卫兵们纷纷作鸟兽散。

    他悠然品茶,目光未曾从她脸上移开,方才数十支枪对准她,她竟面不改色,这让他更加的好奇了。

    她面露困惑神色,“你不杀我吗?”她的声音就像她的人,外柔内刚。

    卫临风放下茶盏,一把夺过她的手枪仔细端详,发现只是一把射程不到五十米的自卫手枪而非战斗手枪,方才还怀疑她是训练有素的女杀手,这下看来她只是位普通女子了。手枪绕着大拇指旋转,嘴角又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你很想让我杀你吗?”

    “你为什么不杀我?”她固执的追问。

    如果没有猜错方才一枪放掉一颗子弹,枪内应该还剩七颗,卫临风卸下弹匣,低眉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剩下七颗,七颗子弹倒在手心,手一松,子弹“噼噼啪啪”掉在地板上,东一颗西一颗,把枪丢还给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他挺直了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斜坐在沙发里,仰着脸看他,浓密的睫毛长长卷卷的颤动着,略显宽大的女佣衣服未能掩盖住她的胸部浑圆,带倒她的动作松乱了她原本挽起的秀发。那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一缕发丝熨帖在她的浑圆之上,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在上海的四年,他出入各种场合,百乐门也没少去,见过各种莺莺燕燕,却无一人能让他的目光停驻。

    当下的上海谁都知道卫临风是上海王张宸之身边的红人,未来的江山不定就是他的,纷纷将自家闺女往他身边塞,他却看都不看,因此传闻他不近女色,而就在此时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在打量一个女人,一个要杀他的女人。

    她没有伸手去接他丢还给她的枪,枪也掉到了地板上,她大大的眼睛瞪着他,右手偷偷的溜进上衣滚边内里的暗袋,“因为我要杀你。”

    说话的瞬间手疾速从暗袋抽出,没想到还是快不过卫临风的眼睛。他发现她的异动,迅速上前擒住她的手,捏的她疼的松开,手心里全是白色粉末,举起她的手,“这是什么?”

    她倔强扭开了脸,“生石灰!”

    “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敢半夜三更独闯督军府,我欣赏你的胆色,但你的智商似乎欠缺了点。凭你这蹩脚的身手能顺利的溜进府内大厅,顺利的偷换上女佣服,顺利的用枪指着我,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似乎顺利的不太对劲吗?”

    她心头一凛,变了神色把脸扭回来,“原来你是故意放我进来,原来你早就……”孟飞雪噎住,双目圆瞪,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无耻!”

    对于她的怒骂卫临风不以为意反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你以为督军府是什么地方?你以为外面驻守的卫兵都是摆设吗?”

    她沉吟须臾,神情很快恢复泰然,大眼睛转了转,站起身来媚眼如丝的望住他,语气暧昧,“你既然舍不得杀我,不如就放了我吧?”

    她的唇畔浮起一抹勾魂的笑,浅浅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尽管这笑意里还带着恨意,但却让他有片刻的闪神。回过神后,才想起来最该问的没有问,他向前探了一步,靠近她,“你为什么一再的想要杀我?”

    灵动的大眼睛立刻被憎恨充斥,她冷哼一声,“你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杀了我父亲还要问我为什么杀你?太可笑了吧?怎么,杀的人太多了,记不起来了吗?”

    卫临风常年追随张宸之在烽火中驰骋,他枪法精准,子弹从来都是例无虚发,枪下亡魂的确不少也确实记不得了,抓着她的手不由得捏紧,“谁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