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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洛有蛰龙

    自万民归族,外夷服化,天下太平既久,然世平而民不思治,多有妄人乱世,以图化族立国自掌权柄,时天下部族分立,尤以凉,周,宋,洛四族为最,煊赫春秋。群众则乱生,天下部族既多,而所谋唯一,是以四族征战不休,纷扰百十年,除去凉族因族强势大,凶性骇人,遭群族围堵而族灭外,另外三族分立大小数十国,攻伐不休,天下再不复往昔太平景象。

    此时北洛的都城晟京一片香车宝盖隘通衢的盛世繁华之景,若是寻常国度早该宵禁,全城战备的时刻,洛都却是遍地可见的香车宝马,亭台歌榭,处处可闻的莺声笑语,毫不输往昔盛时的“三百连袖舞,一片祝辞声”的升平象,偌大的帝京一片通明,好不热闹美艳的姑娘们也也不耐寂寞,提灯摇扇,顾盼留恋以期一场佳会。依照洛人的风流性子,纵然都城外战火连天,血流漂杵怕也当不了这些个洛人赴一赴这上元佳节的雅兴。

    作为族统传承最完整的的一族,洛人早养成了一副优越性子,洛虽也分南北,但因是同族两国间甚少交战,以商代交,这使得这春秋四大族中原本最弱的一支发展的却是最好,皇城的居民也多年不见狼烟,怕是都快忘了这个天下尚未太平,仍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了。

    在这喧闹中确有一宅如鹤立鸡群,甚惹人眼,院墙高近丈,占地不知几许,两队玄甲甲士卫戍,满身杀气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是疆场上死人堆里冲杀出来的好汉子,宅主人似无过节的兴致,府中不闻喧哗之声,再热闹的欢庆到了这也得禁声,想来也没那个不开眼的好事之徒敢到这里寻开心,毕竟那烫金的“将军府”三字恐怕连当朝太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足否?这座颇有僭越之意的宅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将军,遥领幽州军机的北洛蛰龙萧铣。

    要说这萧铣,也堪称是一代传奇,他本是凉人,春秋国战起,凉族遭难后流亡至北洛,其时,北洛武帝督战幽州,萧铣闻之,夜入武帝行宫,弹剑狂歌以自荐,声闻数里,帝惊,着亲卫捉拿,百十亲卫竟莫有能挡,又献长短战策一十二,帝钦其能,封果毅校尉,协守幽州。世言凉人凶,洛人诈,薄情武周情义宋,一言概尽春秋四族秉性,而萧铣一人就可显尽凉人凶性,铣一生辗转两千里,经大小百战无一败绩,一力保得北洛十余年的太平,更添两成新疆,一时威名无匹,号为“蛰龙”。

    院中中庭,一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神色间不怒自威,这般气度不是当朝大将军又是何人。

    “老爷,贺先生回来了。”说话之人乃一老者,两鬓花白,怕早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但说话声音却中正有力,吐纳间隐隐有雷鸣,浑不似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想来也是个内家高手,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这中庭之中。

    “哦?!重叔,你先引先生去左厅等我,我随后便道。”男子的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是,老爷“,老者身形如鬼魅,话音刚落,人已经倏然飘出,若非是真正高手,有谁会知道院中曾来过这么一号了不得的人物。

    待老仆走后,男子黯然叹了口气:“哎,几月不见,老叔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以你的身手,你若想离去整个北洛有几人能拦得你住,何苦要陪我一个蠢莽汉子去送死呢?。”“英雄了半世还是避不过人走茶凉吗,北洛啊北洛,现在就想送客了吗?太平了这么久看来你们都忘了蛰龙之外还有“怒狮”,我也算对得住你们了,你们当我萧铣的命是那么轻易能取的吗,百万悍卒都要要不了我的命,凭你们?想要我做砧板上的鱼肉就要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哼!。”大将军气极而起,意气 所发将座下那把藤椅震得七零八落,将军一甩袍袖,袖风所致将碎物扫至一旁,仅这一手“平地起风雷”便使得是极佳极妙,不知能让多少练家子望洋兴叹,这一击后,男子似也平复了怒气,阔步而去。

    府中一幽暗小厅中,一青衣男子气度超然而立,手执一细丝折扇,额高面净,剑眉星目,颔下三绺长须飘飘,颇具仙风道骨。

    “元良久待了!”贺姓男子听次洪钟之声,哪里还不知道来人是谁,随机拱手见礼,“见过大将军。“萧铣摆手,”重叔,此间事决不能叫第四个人知道,麻烦您老了。”张子良心下一惊,竟是不知此间竟还有第三人在场,但却明显感觉到将军话语落后,呼吸上都畅快了些许,想来是那个神秘高手退走,少了几分压抑,暗叹将军府果多能人异士。

    “先生,一切可安排妥当?”

    “还请将军放心,我大凉遗族已于半月前一半迁往月牙湖,一半迁往尺沙的边陲留县,各着族中精锐猛士三千人乔装保护,两地皆地处偏远,地形险峻,可退可守,安族于此,料无于祸。”

    “如此便好,想我赳赳大凉如今只能藏头露尾,老天待我大凉何其之薄!”提及故族,这位铁石汉子也无法淡然。

    “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

    “都说洛人奸诈,呵呵,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先帝刚崩,他虽继承大统但无权无威,杀我这个包庇凶凉遗族,又残忍弑杀的首恶元凶无意是掌军权立君威的最快办法,还能一举铲除凶凉遗族,结与国之欢心,他有功,有功于天下,何乐不为,哈哈哈?”一代英雄,此时笑得不免有些凄凉。

    “竖子安敢?”青衣儒士气难平,虽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为古之真言,但其中悲意有几人能解。

    ”敢,他为什么不敢?这场局从端木成那个老贼那就开始设计了,老东西早早的将我的凉人身份公诸于众,我每下一城时又逼我屠城,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那些个百姓明白凉人凶狠暴虐,让他们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哈哈,到了今天,还有谁记得是我给了他们十年太平,是我保得他们衣食无忧,是我让他们在这乱世之中还能歌舞升平,声色犬马?有人吗?!!!明天过后,他们只会记得我是一个凉人,凶狠残暴的凉人,该千刀万剐的凉人!”萧铣英雄一世,想不到自己最后竟被保护了一生的北洛迫到如此地步,越想越气,只觉喉咙一甜,不得不强压下一口鲜血。

    “将军还请息怒,洛人最是无义,何苦为此等人动气。”贺元良赶紧上前扶住,略作宽慰。

    “也怪我与虎谋皮,本以为凭自己几十年舍生忘死的打拼可以让洛人记住我的功劳,也好为我大凉遗族谋一片生存之地,我若能撑个二三十年等我凉族遗民融入此间,纵我身死他们也可无恙,可恨他们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坐镇京畿,呵呵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监视我夺我兵权,栽在这帮宵小手上萧某不服,待我儿凌昭归来时,必要复我凉人血,铁骑摧河洛。”

    "元良,你我皆是凉人,这最后一战可得杀出我们凉人的凶性,既然说我们凉人残暴那就索性杀他个日月无光,管他天王老子,挡者皆杀,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大凉来的老爷都是要吃人的魔王,怎么样你手下的刀磨锋利了吗?“此刻的北洛蛰龙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凄惶,分明是血气冲霄的阳间人屠。

    ”不快不快,杀人不慢,我的刀最擅长杀洛人,到时还要请将军将军到时赏刀。现在容我先去宰来几只鹰犬给将军下酒。”此时贺元良,半点风雅,一片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