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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从我去

    碧鸳湖,清如碧玉,蔓草不生兼得汤泉之妙,每至春日常引来对对鸳侣在这儿落脚歇息,放眼整个北洛也是一流的景致,不过稀奇的是却无甚人烟,留下湖心亭的一袭素衫略显寂寥。

    “老朋友,莫也不出来见见嘛?”,着素衫的乃一老者,与寻常耄耋老者相较并无什么异处,只是精神甚是矍铄,此时正凝视那一潭碧波,似有所觉。

    “哈哈,果然,果然”,远处那笑声刚落,却见湖面上隐隐有一人踏波而至,初觉并不如何迅捷,甚至有些散步踏青意味的悠闲,但只两三个呼吸间便已离小亭不足十丈,此时方叫人觉得骇然,再看那湖面仍是波澜不惊,那老者也看的有些心惊,此人的轻功造诣极高,这一手“踏雪无痕”的挪移之术自己虽也能使得,却绝及不上此人那般随意。

    那来人起先觉来来得很是平和也无甚敌意,临近十丈时却是骤起发难,内劲奔腾,气机流转,牵引周身水泽,聚成一斗大的水球,凝而不散,于十丈外凌空一掌击去,也不见什么威势,倒像与孩童打水仗般,只是更好看些罢了,白衫老者却暗道一声“不好”,知道他是要试探一番自己的修为造诣,他本身也是武道中宗师一级的人物,知道这水球来的古怪劲力,虽初始时凝而不散,待到了此间便要做天女手中的漫天水花了,避无可避,那时便免不了要出场丑了,他既知厉害,料也无法藏拙却也不惊慌,双臂微微使力,面上紫气一闪,衣袍更着无风自动,将这水球化作一场绵绵细雨归于谭中。

    “可惜,可惜”,那怪人一身粗衣布鞋,长眉白须,此时已是稳稳地落入亭中,与白袍一般的是古稀老人,说话声却十分中正有力,若有雷鸣。

    “呵,“血手元屠“司徒重何时变得这般惜字如金了?”白衣老者略有不满道。

    “劳素安先生挂念了,老朽不做那杀人坏命的勾当一十余年了,这”元屠“二字可已经是当不得了,只是这双血手不知何时才能洗净,先生莫要取笑了,哎”,司徒重道,眼中似有悔意。

    “沧江一别阁下进境如斯莫某岂敢,只是阁下不愿意见我这个闲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为难莫某,莫某倒要讨教一番了?”莫先生道。

    “哈哈,莫先生还用跟老朽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这世上识得莫大先生的无不称你是天文星象,排兵布阵无所不通,如此能人于这乱世之中还能独善己身,怎么会无武艺傍身,此番今日得以证实,一解我心中之惑,只是可惜这般文物双全的本事却要藏着掖着,痛快否?”这两人似乎并不怎么对付,言语虽是客气却也含刺。

    “哼,那也比不得你司徒老兄一夕屠尽清河李氏一百一十二口,却仍能躲在将军府府逍遥自在,可怜那李铁枪一门将种在元屠手里绝了种啊,现在的梁国的榜文可还在哩,想来除了凶名在外的萧大将军也没什么人敢收留你喽,你呀,不如我痛快。”莫老似笑非笑地说道。

    “莫闻鼓,你个老匹夫,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来作甚的?当年让你逃了去,你今日却来祸害我家少将军,你莫让老子知晓你对不住我家少将军,否则,哼”,司徒重说完一掌拍下,花岗岩的石桌寸寸龟裂。

    “老哥息怒”,莫闻鼓道,这一声“老哥”叫的却是有些轻佻,那司徒重既号“血手元屠”,便是人已经到了暮年仍是脾气火爆,那受得了这般言语相激,一掌击向莫闻鼓的肩头,莫闻鼓不闪不躲,头顶紫气氤氲受了这势若千钧的一掌,两人都是当世有数的大高手,这一攻一守之间便在这小亭中暗暗较上了力。这莫闻鼓虽然外功招式不甚出奇,但所修炼的“九重阙”乃是道门奇功,极为晦涩难修,练到他这番”紫气东来“的气象放眼百年江湖也不出一手之数,故此硬受了司徒重一掌,两人想较内力时仍能不落下风。这两人相斗只搅得湖水翻腾不止。

    “莫先生久候,本将有失迎迓,还请先生就坐”,话至,小亭内气象消弭,湖面复又平静,原来是萧铣携子到此,见两人比拼内力,生怕有个闪失便用金刚真言出声干扰破了他们的气机,逼他们停手。

    萧铣带着萧凌昭跃上小亭,同二人一一见礼,司徒重见主人家到来,也纵身离去,隐于周遭。

    “凌昭,还不给先生见礼?”萧铣道。

    萧凌昭却是撇过头去佯装不知,他与那司徒重感情甚笃,方才见到亭中景象,只道是眼前这白衫老者是司徒爷爷的仇家,哪里还肯卖他这个面子。

    "昭儿不得无礼,今日后你便是先生门下弟子,老父做个见证,为何不礼?"萧铣微怒道。

    萧凌昭犹自不肯屈服,耳畔传来一声低语“昭儿,拜他为师”,萧凌昭本就聪慧,知道是司徒爷爷暗中传音,心道,“这老家伙瞧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带我戏弄一番."

    "这师徒大礼孩儿岂敢不尊,他若做得我师我登时便行了礼,但他若是无才无德,招摇撞骗的江湖妄人,做不得我师,那便承不得我的礼!”,萧凌昭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