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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剑阁

  那个一身雪衣仙袍,银发自然垂落披散的背影。

  李忘机就那样静静的,如阳春白雪一般,盘膝坐在问剑台的边缘处,剑眸无波,直直望着下方的镜池,就连唐若蓝轻轻自他后方迈步走来,他亦没有一丝一毫情绪上的变化。

  若不是他环绕周身,若隐若现的仙灵之气在随风舞动,映衬着远处那恰似泼墨山水一般的仙境,恍眼间,还会以为这只是一幅定格了的,仿若诗画一般的丹青水墨画面。

  “师尊。”

  唐若蓝在十步之外停了下来,恭敬作礼唤道。

  “接到任务了吗?”

  李忘机没有回头,只是如此问道,声线平缓轻柔,却又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嗯。”虽然李忘机是背对着自己,唐若蓝还是对其背影轻轻点了个头。

  “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此去凌云峰山路难行,徒儿想早点动身。”

  李忘机闻言,在那时缓缓站起,回首,披散着银丝雪发的脸颊上,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光。

  他凝视着对面的少女,还是那样淡然的问道:“那你的剑诀,练到何种境界了?”

  唐若蓝躬身抱拳的身形在那一刻有些僵硬,她紧蹙着眉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微声回道:“以气御剑……”

  蜀山至高剑诀,共分六境。

  初境以气御剑,是以自身玄气神念附于剑身之上,待自己的玄气能与宝剑产生联系和共鸣之后,方能达到“随心所御”的境界。

  中境青锋问心,所谓问心,便是以个人对剑道的理解,而悟出自己独有的剑招,因所悟不同,剑决的威力与形式也大不相同。

  上境以念成意,这个意,便是剑意,剑意大成者,即便不用手中长剑,亦能以意伤人,杀人于无形。

  化境人剑合一,到此境者,自身便是一把剑,人与剑合,剑随人意。

  玄境以气成剑,能达玄境者,身边万物皆可为剑,即便是身旁飘过的风,天上掉下的雨,气所达,目所至,皆能成剑。

  终境大道无我……

  而唐若蓝此时的以气御剑,只和试剑峰普通弟子一个境界,实在是愧对她这个蜀山剑仙亲传弟子的身份。

  可李忘机听后,却仍是面无表情,他那双如剑芒一般的眸光,就如同他心中那汪碧水一般毫无波澜。

  但他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直看得唐若蓝心里发毛,头都不敢抬一下,少女在那一刻不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还听到了耳旁吹过的清风。

  那本是轻柔的风声,在那一刻似都变得有些刺耳。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忘机轻启丹唇,淡然言道:“半个月后,你再动身,动身前,先过了你厉师叔的试剑之验。”

  “啊?”

  唐若蓝闻言,心中暗暗叫苦。

  厉致远,试剑峰掌峰之人,专门负责新晋弟子的传功授业,也负责考核年青弟子的修为剑决,为人同他的名字一般,非常严厉,一身锐气皆是写于脸上。

  “徒儿遵命。”

  李忘机既然已经下了成命,唐若蓝自然不敢不从。

  就在唐若蓝做起一副愁眉苦脸之时,李忘机突然隔空递来一个玉盒。

  “将这个带在身上。”

  少女下意识的摊开手心,将玉盒接过,可当她打开玉盒一看之时,唐若蓝瞬间惊的呆住。

  “师尊!”

  “这可是蜀山至宝!”

  “你带在身边,以作防身。”

  李忘机还是那样轻描淡写的说着,缓缓转身,复又坐回他一直独坐守望的位置。

  看着李忘机那不动如山,如雪玉堆砌的背影。

  唐若蓝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因为现在她手中握着的,是蜀山至宝回天玉露丸,传说中能起死回生,延寿续命的灵丹。

  手握这样的重宝,少女浑身都在那一刻有些发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