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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周太后与王皇后则坐在两边,郑文秀站在周太后旁边,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审视着张婉清。 朱见深旁边坐的却是年老色衰的万贞儿。

    司仪在一边高声喊着,拜天地,拜高堂,待所有礼仪都完毕时,最后一项便是敬茶。灵芝倒了两杯茶,第一杯给了朱祐樘,接着的一杯自然给了张婉清。

    朱祐樘将茶递给了朱见深,道:“父皇喝茶。”

    张婉清也如此学着,待敬茶给周太后时,郑文秀咧嘴一笑,却故意将茶水打翻。杯子自然也落在了地上,茶水四溅。她嘴角轻轻上扬,心想着这样能让张婉清衣裙渐湿,待会只消等着看好戏。

    却没想到,如此一来,她自己的衣裙也湿了一小半。周太后瞥了一眼郑文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今日大好的日子,杯子落地,她有些不满。

    郑文秀寇尔一笑:“哎呀,都怪文秀太不小心了,太后娘娘您别生气……虽然茶杯碎了,可是碎了好呀,民间不都说碎碎平安嘛!”

    “那借郑妹妹吉言,岁岁平安。”张婉清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也不断的脑补。

    片刻之后,周太后和王皇后同时惊呼,连朱见深也刷的一下起身。万贞儿到底是见过后宫争斗的人,她不急不躁,只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张婉清。

    郑文秀整个人呆愣半晌,在场的众人也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有的还以为是眼睛花了,用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真如他们所见那般。

    “怎么回事,今天是册封仪式,太子大婚……这个女孩子怎么穿一身白衣?”

    “这不是故意触霉头吗?哎哟,这个姑娘胆子太大了,不过这也不吉利了。”

    有知情人说繁:“听说这个女孩是郑尚书的千金,深得太后喜欢,本来以为她要成为太子妃的....”

    “可能是心存不满,所以故意为之吧?”

    场面乱成一遭,所有人都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由于张婉清看不到,所以刻意侧耳聆听,好像事情达到她预想的效果了,这样周太后哪怕想徇私,只怕也不好当着这些侯爵的面偏袒吧。

    朱见深怒道:“淑女郑氏,你可知罪?”

    郑文秀又朝张婉清看去,明明应该是她变成一身白衣的,为什么却变成了我一身白衣?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她心里想着,却也很快镇定下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朱见深面前,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她不断抽泣着:“求皇上责罚,求太后娘娘责罚,文秀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文秀真的不知啊....”

    她父亲郑尚书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此事来的十分突然,小女绝不会如此莽撞,只是为何会变成一身白衣,还有待考究。”

    王皇后起身走下阶梯,离郑尚书很近,她的声音不大,却能震慑人心,“那你的意思,是有人设计于她?郑氏一无官职,二无位分,谁会故意陷害她呢?那么本宫问你…目的何在?”

    郑尚书闻言,神色有些慌张,又是一叩首:“娘娘恕罪,都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啊。”

    郑文秀也重重磕了几个头,可是她的目光却从没离开披着红盖头的张婉清, 眼底充满了无限的恨意,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接着她父亲的话说道:“太后娘娘,求您帮文秀说说话吧,太后娘娘…”

    周太后见郑文秀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虽心有不忍,却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倘若从轻发落,不足以立威名。

    若传了出去更是让太子与太子妃颜面无存。可倘若按律责罚,那势必是要打几十大板的,这么一个小姑娘,如何承受的住啊。

    “皇帝...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按哀家的意思,今日是祐儿和婉清的大喜日子,见血可不好啊。”

    朱见深面色铁青,虽然这么多年,他并不怎么待见朱祐樘,可好歹朱祐樘也是将来的皇帝。

    可如若此事就这么罢了,那今后难免会遭受非议,至于周太后那点心思,他又怎会不知?要是此时有人能给个台阶下,他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尚书郑东教女无方,罚俸一年。淑女郑氏,藐视皇恩,来人!拖下去重大八十大板!”

    周太后等人闻之色变,这八十大板打下去,还不要了她的命啊。朱祐樘此时也有些不忍,虽然她对郑文秀并无好感,可一想到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别说八十大板,恐怕二十大板也承受不住。

    “皇上开恩啊!”郑东又接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郑文秀也哭着喊着冤枉,随后她起身扑向张婉清,一把扯下了她的盖头。

    众人又是一惊,婚礼穿一身白衣也就算了,如今还将太子妃的盖头给揭下了,方才本来想要替郑东父女求情的人,也都立即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