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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去年,今日

    娘亲总算归了家。

    见到李相禹恢复如初,娘似乎并没有多惊讶,摸摸李相禹的头,递给他一封书信和一瓶丹药。

    本想问问娘出门做什么去了,可没待开口,娘便进了屋。

    李相禹只好作罢。

    手中的信是二哥写来的。

    “三弟,哥听娘说你生病了,可老头子总是不宜下山,不宜下山,没办法只能给你捎些丹药。本来还想给你捎几本强身健体的功法,可娘不让。哥现在要学卜卦,等学会了应该就能下山了,三弟你多保重。”

    信不长,还有几处涂抹的痕迹。李相禹很快看完。

    娘原来去了三清山。

    想了想,李相禹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信里似乎有很多信息,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伸手摸摸身边正无聊转来转去小白的狗头,李相禹轻叹道:“原来娘也是个有秘密的人。”

    ……

    多日里,只要李时珍不外出,李相禹就总来找他闲聊,聊的晚了便抵足而眠,甚是投机。

    期间聊及自小身子不好,李时珍大方的教了一套五禽戏。初时李相禹极为兴奋,以为是传说中的修炼秘籍,可练了几日什么感觉也没有,顿时兴趣大减,好在李相禹并不是没有恒心之人,加上李时珍从旁劝导。倒也坚持了下来,每天都抽时间习上两遍。

    大姐的眼还是未好转,带着李时珍也去看了几遍,仍旧是需多加静养,这让李相禹有些担心,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一日,李时珍要走了。

    原本想着留李时珍多住几日,待来年天气暖些时再走。姐夫陆观甚至提出在这岱安县修座最大的医馆,只想着能把李时珍长期留下来才好。

    可惜李时珍甚是坚决,见状两人连同一有空就跑来的陆留留只得恋恋不舍的送行。

    送至城门时,李相禹本想写几副类似“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之类的诗句,可实在觉得索然无味,想了想便作罢。只是掏出自己随身带的银票,觉着不够,又掏出陆留留身上的银票,一并递给李时珍。

    李时珍也不推辞,接过银票收起来,整整身上李相禹赠送的新道袍,弯身作个揖道声后会有期,洒脱转身。

    李时珍走的很慢,大大的竹箧压着身子有些佝偻,手里拄着那根普通的木棍,虽然慢却走的很稳重,越走越远。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李相禹怅然若失。

    珍重。

    ……

    李时珍走后,少了闲聊对象的李相禹变的有些无所事事。

    往常娘亲不大管事,还有些家长里短让李相禹操心,现在家里多了四个丫鬟,不但一应琐事打理的紧紧有条,秋竹更是整日里跟着自己,那模样恨不得吃饭都帮着喂到嘴边。

    偶尔又陪陆留留去了两次满春院,有了上次喝的有些放浪形骸的经历,李相禹皆是浅尝即止,让陆留留觉得甚是无趣。其间还去流光寺讨了杯清茶,行苦大德还是那副模样,似乎永远不会变,也没再说宿慧,与佛有缘之类的话,只是闲聊,让李相禹看永空永戒小哥俩都觉得活泼了许多。

    大姐眼睛还是没有好转,让李相禹很是担心。探望过几次后,越发不安,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姐夫对这个话题总是顾左右言他,让李相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却不敢细想。

    临近腊月,大哥托人捎信说得了稷下学宫某大人“开拓略略不足,守成绰绰有余”的评价,便辞了朝里的差事进学宫做了个授课的夫子,随后如往常一般表达了不能侍奉娘亲的惭愧,最后一转却劝自己参加明年的秋闱。

    这让李相禹颇为心动。

    感觉大病一场后,身子反而比往年好了许多的李相禹问过母亲后,便在回信里应了大哥。

    得知李相禹来年要去考秋闱,陆留留大为不舍,据说回家后大闹了一场,天天饭也不吃,到最后连久不问事的陆家老太爷都惊动了。最后在老太爷的拍板下,陆家家主亲自走了趟济南府,不过七八日,竟真的给陆留留带回一份入贡院的资格。

    这让李相禹很是感慨陆家的财力,觉得无论哪里果然都是钱能通天。

    进了腊月,县里大多私塾都休了学,街上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孩童嬉笑跑过,一下子热闹许多。有些阔绰的人家早早的换上了崭新的大红灯笼,街上贩卖年货,耍猴卖艺的小商小贩也多了许多,让人慢慢觉到了年味。

    决定了考秋闱,李相禹总算有了事做,开始每日里读些不是很喜欢的经子学,闲暇时间打一遍李时珍教授的五禽戏,过得倒也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