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妈妈曾经说过她捡起我的经历，那个下午，她侧身靠在莫妈妈的肩头，听着莫妈妈的声音传来：

    “记得那个傍晚，我去江边洗衣服，将近5点的夏天，天空还很亮，江边错落地排着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石头，表面都已经被村妇们洗衣服洗得十分平整。农村的生活不同于城市，村妇们都还在田里工作，这个时间洗衣服的人都比较少，她总是挑这段时间来也是为了避开最高（飘过）峰，和平时一样，她循着那个最大的石头而去，照例开始一步步的动作：把衣服全都拿出桶里，轻轻地用手把江边混着杂草的水划开，用桶盛1/3的水，就在她盛水的时候，她怎么突然觉得江水这次有点红，顺势她望向江中心，蓝色的水一波接一波，荡开一层层的水纹，没有任何迹象。”

    莫妈妈当时只是晃了下脑袋，觉得肯定是自己中午没吃多少眼花了，然后继续繁琐地洗衣服，干农活的衣服特别脏，很快靠近我洗的江水都变成了黑色。

    莫妈妈说着：“我只能不停地划开面前的水，渐渐地江中偏远的地方也变成了黑色，要是换成人多的时候来洗衣服，她们肯定在心里暗骂。而且江水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可以划划水就干净点，每个人都是农村里头的，谁能干净呢，所以我一直都坚持留出这个空挡时间，我和平时一样很快就解决了满满一桶衣服，起身脱下拖鞋，统统都洗了下。”

    就在莫妈妈起身的时候，偏江中心黑色的水中间似乎有一件蓝色的衣服时隐时现，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的想法，竟然去捞那件衣服。她当时去旁边随手拿了根小树枝，但是却不能捞起那件衣服，普通衣服不会出现这个现象，所以她捞起裤脚，慢慢得走了点下去，用力得拉扯衣服的一角，突然一张脸出现在江面中，她说当时吓得真的魂都掉了，直直得坐在了水中，马上甩开衣服，现在回想都会笑，当时的巧合也许正的为了给她一个女儿——就是你。

    她温柔地看着苓木，在那个下午。不再刺眼的阳光照在她们的身上，莫妈妈，谢谢你，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

    莫妈妈有点无奈地摸了摸苓木的头发，“因为醒来的你失忆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还记得很清楚你刚被救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蓝色的裙子，非常漂亮，就是露出的太多，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这么穿。当时你的手里就握着那个风铃，我们两口子桑亮下就叫她水铃了，当我们和你说了这个风铃的事情后，你就一直照看着这个风铃，把它当做自己的曾经的亲人，是不是？”

    那个下午莫妈妈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很多，现在，莫妈妈，你在伤心吗？

    水铃又走了，生活了5年的女儿又一次丢下了你，是不是更坏！我给你希望又让你绝望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5年前就死在江里。因为这5年来我的噩梦从来没有停过。那个噩梦缠了我5年，但莫妈妈你也陪了我5年，当我慢慢地走出噩梦时，上天又把我丢在了这里。

    她趴在桌子上抬头看看星星。是的，她变了，那里除了莫妈妈再也没有了我牵挂的人和物。莲心也好，赫连也罢。不能回去了。这样他们也没有羁绊，几年后我也可以了无牵挂的。

    周公仿佛不肯放过她，狠狠地撬开了心门，场景不断切换。

    她直直地沉入水底，她感觉到她的手被放开了，她知道她将死在这个地方。突然她变得不怕水了，她脑子十分清晰，赫连和苏莲心一起的画面一幅幅地闪过，她很恨，为什么，为什么痛苦都是她来扛着，幸福总是别人的。她已经这么退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逼她。她的眉毛拧成一团，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印记，她发誓以后，以后都不会为了别人辛苦自己，她发誓如果让她再见到苏莲心，她会抢走赫连即使她不喜欢他。

    冰冷的江水直逼她的骨髓，好冷。莫大妈、莫老爸，我要走了吗？对不起，我还没有好好地报答你们，我又让你空欢喜了一场，你们的后半生有着落吗？

    水铃晃晃荡荡，她去了很多地方，她看到了赫连、雨泽、筠蕊、明轩，她看到了莫大妈、莫老爸。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冰冷的身体让她一下子适应不了。她的心里不恨不爱，只剩无奈，世事如棋，有些时候就是会发生无法预料，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悔无济于事，我们只有接受然后接受。

    “5年走一遭，你倒是长进不少”空气中飘来浑厚的声音。

    “啊！”苓木大叫，被吓醒的她失了呆，5年我真的长进了吗？大概吧，变得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