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刘嘉怡乖巧地帮他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沧桑，

    “我和她从初二开始认识，我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那会儿真的可以说的上家徒四壁，她家在镇上，父母是单位里的领导，家庭条件不错，人也长的漂亮，学习好，对她有好感的青春期懵懂少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情书收到手软，示爱听到耳朵起茧，说得大致就是她这种天之娇女了。”

    刘嘉怡努了努嘴。

    任何一个女人听到男人在自己面前夸别的女人，估计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张扬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呢，文科成绩还不错，说白了，就是为了以后能写封把水灵妹纸感动得合不拢腿的情书，所以在文科方面下了点功夫，但是理科却是惨绝人寰得一塌糊涂！”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然后呢，快说。”刘嘉怡催促道。

    “后来老师可能觉得我还不算无可救药，就安排作为学习委员的她给我辅导功课，试图我理科成绩拉上来，为此没少被那些眼红我近水楼台的犊子泼脏水戳脊梁，我性子拧轴，属于吃软不吃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格，本来吧，对她倒也没啥想法，毕竟那时候也就一傻头傻脑毛都没长齐的楞头青，脑子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我这拧劲儿就上来了，反而跟她走的更近了，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气死那群王八蛋。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几位好汉堵在学校冲凉房里胖揍了一顿，他_娘的，一大帮人变着花样揍我，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四只手呢，第二天自然就鼻青眼肿去上课了，班主任一看，以为我又去干架了，气得浑身哆嗦，嘴里念叨着朽木不可雕的气话，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啊。

    下课后我主动找她说话，没想到她指着我鼻子一顿臭骂，咱是爷们儿，也没跟她计较什么，依然对她嬉皮笑脸，她差点被我气哭了。原本以为她不会再理会我了，谁知道放了学却还是自发地留了下来辅导我。

    她有时候也会去食堂帮我打饭，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我呢又刚好特别能吃，她每次打完了饭都会给我碗里分一半的米饭，稍微带点肥也会一并夹到我碗里，以减肥的理由搪塞我，我又不傻，当然知道她是怕我吃不饱了，慢慢的，我对她有了感觉，终于在一次放学后只剩下我们俩个人的教室里，我第一次牵了她的手，她羞红了脸挣扎了几下，最后挣脱不开，便任由我牵着。

    在青春懵动的年纪，早恋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披着花哨外衣的洪水猛兽，吸引人，却又害怕被吞噬！虽然彼此喜欢，可谁都没捅破这层纸，只是把这份情愫都放在心底了。

    人呐，有了目标，也就有了动力，接下来的自己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除了晚上回宿舍睡觉的时间，就是扎在书山题海里遨游，成绩也有了显著的提高，那时候的自己，就是凭着那么一股气，逼着自己去学，这种转变，让那些同学们都大跌眼镜，连平时总绷着脸一脸严肃的班主任见了我，也会努力挤出有些僵硬的笑脸鼓励几句，大熊就不用说了，每次看到我都跟个幽怨的小媳妇儿似的，嘴里阴阳怪气地念叨着见色忘友之类的屁话。”

    “苦么？”

    “苦，也不苦，不得不说，爱情真是人类最好的发明！”

    刘嘉怡双手交叉扣住，托住下巴，眼里有些许的期待。

    “再后来，我家里出了事，父母终于还是没有能力供我读书，那时候的自己，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并不是因为上了大学能有多出息，那时候只是单纯地像能跟她在一起，仅此而已。其实当时少不更事的自己还是对父母有些怨恨的，等再长大些，懂事儿了，也就能释然了，现在想想，除了个别种对子女不理不睬的父母，谁都没有资格去怨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