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直闭着眼，听不进她的话去。

    贺明珠慌了，笨拙往前爬了两步跪倒在她脚边，双手攀住她的腿，笑的牵强：“娘，娘您看看我，我是明珠啊！您唯一的女儿！我错了！以后再不接这事，您别生气，侯府是我娘家，您若不让我回来，那我在婆家哪里还有立足之地，这让外边的人该怎么看我啊！”

    事到如今，贺明珠心里想的还是她自己。

    老夫人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她到底在期盼什么？时间还不够长吗？她一次次给过这个女儿机会，最后换来的就只有失望。

    重新睁开浑浊的双眼，瞳孔中带着决然：“走吧，以后不必再来过，倘若你想被外人看见你被拒之门外的样子，那你以后大可再往侯府门前来。”

    “母亲…”

    贺明珠震惊看着老夫人，她从未想过母亲会说出这种话，之前即使她再如何伤她心，母亲虽会失望，但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

    是不是旁人给她说什么了？！

    眼神狠狠瞪向无辜的贺知鸢，完全没有一个做长辈该有的样子。

    老夫人哪肯她如此瞪自己乖巧的孙女，心里自是知她意思，握住贺知鸢的手，眼睛不看她，吩咐一旁的嬷嬷：“桂香，请她出去。”

    “是。”

    “娘！”贺明珠高喊，“您不能这样！”

    老夫人不看她，自顾自捻动手中佛珠。

    桂香嬷嬷已经来到身边：“小姐，请吧，不要让老奴不好做。”

    贺明珠最终还是被“请”了出去。

    让她自己走出侯府大门，已经极是给她脸面。

    老夫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只有被她握住的贺知鸢，才感受到祖母那微微颤抖的手，知晓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祖母…”

    安慰似的轻轻靠在她肩头。

    老夫人扯扯嘴角，“都回去吧，我累了，有桂香陪着就好。”

    ……

    与柳青音手挽手走出凤栖堂，贺知鸢回头担忧往后望了眼，得到母亲一声安抚的叹息。

    “你祖母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定是难过，给你几个哥哥说说，以后不要在你们祖母面前提起姑姑。”

    “晓得了。”

    这事虽结束，但到底是在叶彤心里留下阴影，做起事来兢兢业业，生怕哪里会出差错，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见不得她就这样消极下去，恰逢贺知道店铺开张，贺知鸢便提议带她一起去逛逛。

    这自然是得到柳青音允许，没通知贺知道，二人直接来了个突袭。

    “嫂嫂，开心点嘛，在乎旁人看法作甚？姑姑一直都是这么个性子，自私的很，这次为哥哥说媒，不过也是因为对她有利，所以你不必在意，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哥哥吗？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干旁人何事，他们就是嫉妒你。”

    坐在马车上，贺知鸢尽心尽力劝着自家嫂嫂，直到看见她脸上露出的笑才松了一口气。

    家庭和谐还得靠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