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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西城的天空,是灰色的,房子也是灰色的。

    灰色的天空底下,是灰色的房子,灰色的房子里,有人在争吵。

    “你是她妈,你不养她谁养她?”

    “我是她妈怎么了?你还是她爸呢,她是姓季又不是姓陈,自然该是你养!”

    “呸,明明是你肚子不争气,生出的赔钱货,你自己负责!”

    他们吵着吵着,争先恐后地摔门而去。几天之后,女人回来了。

    看到屋里蓬头垢面唇色发白的孩子,脸上的丧败之色也没有好一点,反而是不断地抱怨。

    后来有一天,女人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了。孩子望着仿佛被洗劫过的房间,大哭起来——

    哭了两声,季瑜就知道自己又梦见以前的事情了。

    只要是喝了酒,十回有八回她都会梦见过去的那段经历。

    她不安地在床上挣扎,呜呜咽咽的。

    两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热热的,“姐姐……”

    季瑜顿时挣脱了梦魇,回到现实。

    不过她并没有那种虚惊一场的轻松感——回到现实就好了吗?

    她微微侧头,暗暗的光线里,一个人的面容倒是格外清晰,“秦嘉树?”他怎么没走?

    “你做噩梦了吗?”秦嘉树问。

    季瑜抽出手,搭在额头上,愣愣出神,“是啊,超级噩梦。”如果只是梦的话,就好了。

    秦嘉树伸手,隔着被子将她捞了过去,放在床沿,又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腹部,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

    他很想说,“只是梦而已,不要怕。”但是他又深知,所谓的梦,其实也是现实。梦里害怕的,现实里也很可怕,梦里的恐惧会延续到现实。梦里发生的,是现实中深埋于心底的恐惧。

    所以他只能这样安慰她。

    季瑜觉得他可太可爱了,“秦嘉树?”她轻轻唤他。

    秦嘉树依旧趴着,“嗯?”

    “你为什么来?”

    “我想你了,”秦嘉树说着,仿佛担心季瑜不信,又抬起头来,撑着床沿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姐姐,我想你了。”

    少年人的感情啊……

    季瑜在心里默默一叹,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他干净的脸,年少时的喜欢,如同山溪出深谷,一开始清澈汹涌,出谷后便沾染沿岸污浊,再不复当初的模样。

    蓦然声势惊天地,却是高崖断落时。

    季瑜一直在恍神,手掌一直不停地轻抚着秦嘉树的脸,她不觉得什么,但是后者却被她弄得心痒痒的,倾身亲了下去。

    季瑜回过神,并没有拒绝,反而是闭上眼,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积极回应。

    秦嘉树从地上起身,将她搂起来摁在怀里亲。季瑜也十分配合,两只手搂着他,热烈回应。

    秦嘉树抱着她倒在床上,翻身压上,事态彻底失控。

    二人从后半夜一直折腾到天光破晓,好在酒店足够高级,不论是隔音效果还是床板,都是一流的。就连成人用品,床头也是备得有的。

    季瑜被他折腾得腰肢都要断了,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默默庆幸好在通津之事已了,不然她今天可是下不来床耽误事情了。

    搭在腰上的手收了收,秦嘉树也醒了。他把她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没有说话。

    两个人躺了一会儿,季瑜就催他起来洗漱穿衣服,说饿了。

    秦嘉树也饿了,算起来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了。

    季瑜也想起来,结果一动,身体就疼,脚踝,下身以及腰肢,都要断了。她闷哼了一声,引起秦嘉树的注意。

    但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想做的事情该不该做。

    季瑜勉强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腰间,露出一片雪白。

    秦嘉树呼吸一滞,心差点跳出来。

    季瑜全身发软,心也莫名其妙地疯狂跳动——明明昨晚上都没这么夸张的!

    她绷着下巴,强装冷淡,“你先把衣服穿了!”尾音颤了一下,她连忙闭嘴。

    等秦嘉树把衣服穿好,她也缓过来了一点,“把我的衣服给我。”

    秦嘉树把衣服递给她,她想自己穿,但是动作太慢了,一动就疼。

    “我、我帮、帮你、吧……”秦嘉树紧张得整个人都是抖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脸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一样。手伸出了又收回,收回又伸出。

    看到他这么紧张,季瑜心里的那点反而消失了。她笑了笑,道:“昨晚上厉害得……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年轻人的体力,真的是太吓人了。

    季瑜竟然心有戚戚。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脚上有伤,但是那一刻,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都是她,想把她身上的一切都占据了,和她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撩得她的心弦也跟着抖动。

    季瑜不逗他了,自己抬手,把睡衣套上身。但是衣服刚刚套进脖子,压在里面的头发还没捞出来,她的手就被人大力握住,整个人被压倒在床上,嘴唇被人用力吻着,脑后的枕头凹进去一大块。

    这是要不死不休了啊……

    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季瑜无法了,被动的迎合着,待到亲吻转移到颈侧,她才猛喘气,气喘吁吁地抗议,“秦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