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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道开白虹

    “白虹护法,利生弘道。执兵用诛,代天刑勘。”

    郭岱当时按住短剑的刹那,伴随《白虹真解》的出现,耳边仿佛有仙音回荡,玄妙非常。直到楚玉鸿走远了,他还没恢复过来。

    “郭公子,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桂青子跟在一旁,扯了扯郭岱的衣袖问道。

    郭岱脑海中陡然浮现《白虹真解》,只觉得全身气机翻涌难以自抑,就连思绪也变得混杂凌乱,强撑着说道:“没事,有些气闷而已。”

    虎爷一路相迎,众人来到待客厅中落座。此地建筑多是用大块山石垒砌而成,看模样更像是堡垒,内中布置也只是平常。

    将无关紧要的下属屏退后,虎爷命人去请杜老汉前来。楚玉鸿则毫无避忌地直言问道:“虎爷,刚才我见你这造化炉甚是不凡,更是接连地气而生炉火明焰,不知道是在炼制什么神兵利器?”

    虎爷哈哈一笑:“仙长谬赞了。白某只是个替人照看炉鼎,更谈不上炼制什么神兵利器。”

    “哦?那不知是何方高人安置下这造化炉?不知道虎爷能否为我引荐?”楚玉鸿言道:“近来我璇玑门也打算炼制一批布阵灵桩,需要大量符金。我十分期盼能与这位高人结交。”

    虎爷眼珠子一转,大马金刀地坐在楚玉鸿对面,说道:“仙长是需要符金吗?其实不用找别处,我华岗会就能提供。”

    “虎爷,不是我信不过你。”楚玉鸿手指一下下敲在厚木桌上,神色冷峻:“符金对于我们方真修士有多重要,你们恐怕还不太明白。你们这个地方虽然还算易守难攻,可要是量产符金的消息传出去,会引来多少觊觎目光?你们又是否能守住眼下这份基业?”

    “来者是客,华岗会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虎爷捋着胡子说道:“我知道仙长的意思,是担心这量产符金的技艺被他人窃夺,导致时局动荡不安。”

    “看来虎爷身处深山,也了解山外世道嘛。”

    虎爷挠了挠脑袋:“白某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替人照看造化炉的。那位高人愿不愿意见仙长,我可管不着。如果仙长想要符金,我华岗会能够提供。其余的事,即便将刀架在白某脖子上,也没法说了。”

    “虎爷倒是好自信,真不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楚玉鸿问。

    虎爷咧嘴笑道:“仙长有所不知,在这深山中下井开矿的,没有几个是胆小的孬种。现在有高人指点,将造化炉立于此地,白某只能借机为兄弟们谋得下半生的家私,别的不敢多加妄想。”

    楚玉鸿问道:“那位高人就这么好心?偌大造化炉,放手交给你们使用?”

    “嗝……对啊。你不服吗?”这时,一身酒气的杜老汉脚步虚浮地走进。

    桂青子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同时说道:“老爷子,我把东西带来了!”

    “桂青子?你怎么穿这身衣裳?谁给你买的?真好看,呵呵呵……”杜老汉醉醺醺地说道。

    桂青子伸手指向从刚才起就倚着墙边默不出声的郭岱,说道:“是这位郭公子给我买的。还有这位楚公子,也都是好心人。”

    郭岱现在没工夫管别的事,他看上去就像楚玉鸿的护卫般一言不发,实际上正专心体悟方才出现的《白虹真解》。

    倒是楚玉鸿看见杜老汉,一脸疑惑不解。等桂青子将杜老汉扶到桌旁坐下,揭开布袋中的木箱,里面装着几柄锤子与工具。

    杜老汉伸手点指,对虎爷说道:“当初我被你唬骗来到这,还以为就待十天半个月。没想到还要桂青子将传家宝带来,估计我这把老骨头是要埋在这了。”

    虎爷面对杜老汉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连忙端茶倒水:“杜总匠辛苦了,现在传家宝拿回来了,估计也更方便了吧?”

    “哼!这可不好说。”杜老汉得寸进尺:“你赶紧叫人下山去买十年份以上的好酒,没有酒我干不动活!”

    “没问题,好酒管饱!”虎爷当即招呼人去下山多买好酒。

    楚玉鸿则探着脖子看向杜老汉那套传家宝,发现其中居然有好几样法器,隐约可以感应到阵阵法器灵光。但杜老汉本人却无半分方真修为,真是奇哉怪也。

    心念一动,楚玉鸿猛地伸手抓住杜老汉手腕,对方“哎呀”一声叫唤,虎爷和桂青子都吓了一跳。楚玉鸿则伸手阻止他们,为杜老汉把脉良久。

    “原来如此。”楚玉鸿低头看向杜老汉,说道:“原来你是天生灵根之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

    杜老汉好似酒醒了大半,一把将手腕抽回。带着恨意说道:“怎么?你们这些方真修士不是很羡慕吗?”

    “天生灵根之人,具备各种各样的异能天赋,祸福难料,甚至多有幼年夭折之辈,遑论方真修行。”楚玉鸿说道:“方才我为你把脉,发觉你灵根气机聚于双目。如果我猜测没错,你自幼便可看见阴灵鬼物、透视外物,乃至于肉眼难察的细微之物都可一目了然。但凡夫心念定力难容如此庞杂无量,即便有照见万象的法眼之能,身心也难以承担,反受其累。

    你之所以擅长制作衣甲,便是因为天生灵根赋予的异能,让你对器物细微构成有着超乎常人的掌握。更重要的是,天生灵根之人,心念一专便可御使法器,你拥有这套传家宝,说明你家先祖也有人具备类似的天生灵根,甚至就是方真修士。”

    杜老汉脸色阴沉,说道:“你觉得我想有这样的天赋吗?我自幼所见异于常人,甚至可以提前窥知他人生死。而他们死后魂灵居然还与我纠缠不休,这样的日子你能体会吗?”

    “这就是你终日醉酒的原因?”楚玉鸿说道:“当你醉酒之后,酒气侵扰心神,致使灵根气机不能发动如常,这样就能让你免于阴物缠绕和法眼之累。我说得没错吧?”

    杜老汉点点头,楚玉鸿继续说道:“难怪你跟任何人都相处不来,却可以和桂青子一块。你应该是无法透视她吧?如此反而能得一丝安宁。”

    杜老汉与桂青子闻言,都对楚玉鸿投来疑惑之色,只是眼下还有旁人在侧,楚玉鸿不打算讲述分明。

    虎爷见气氛不对,立马说道:“没想到哇!杜总匠不愧是我华岗会的中流砥柱,白某过去真是小瞧了。”

    楚玉鸿则一言道破:“虎爷,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莫说临漪城,放眼东南两境,擅长制作兵甲的匠人还少了?为何偏偏是请杜老汉来做你华岗会的总匠?怕不是得到高人指点吧?”

    虎爷浓眉一挑,拳头一紧,真的就像弓背炸毛的老虎,要扑咬而来。但他很快就放松身子,说道:“楚仙长不必如此,杜总匠在我华岗会也算得偿所愿。造化炉加上杜总匠,堪称巧夺天工。若是有需求,仙长开口便是。”

    “我先看看你们炼制的符金。”楚玉鸿按下性子,先不追究太过深入,以免对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