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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样年华1

    姜禾巡视完北坊后就去了水坊转悠,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记薛在一旁兴奋极了,小孩子总是坐不住的,他忍不住探着脑袋问姜禾。

    “小姐,方才那个漂亮哥哥到底说了什么,他最后看起来好像有点伤心,小姐是不是骂他了,就跟小姐之前责骂记薛一样。”记薛想起他之前贪玩跑出去玩,被自家小姐狠狠的责骂了一番,他受不了这种委屈就大声哭了出来,从此小姐没敢再用那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

    姜禾坐在马车上,手里不忘执着一本书,“我这三年饱读诗书,早已忘了如何骂人,记薛,不要乱说,这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

    记薛撅着嘴巴叉腰道:“小姐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哼。”

    鸢歌这时候来问:“小姐,您今日在北坊间附近命府兵捉的那几个流氓地痞,可是要移送京兆衙门?”

    姜禾放下书卷,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不必,就关到府内地牢里吧。”

    鸢歌领命去处理。

    那几个流氓地痞原本以为自己走了运跑掉了,没想到还没跑几步就被凶神恶煞的姜家府兵们抓了起来,扬言要把她们扭送去京兆衙门,这可把她们这几个吓破了胆子,原本以为欺负一个落魄的世家公子没什么事,现在却要吃牢饭。

    没曾想京兆衙门没去成,倒是被关进了姜家的地牢里,这让她们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事了,毕竟姜家是商人,最多关她们几天,不会轻易动用私刑。

    可是结果显然比所有的预想都要严重。

    其中那个摸了薛凌玉手腕的女人被姜禾直接踩碎了手骨,彻底成为了一个残废,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她那只手。

    其他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鸢歌站在地牢外面,听到里面痛苦的叫喊声和求饶声,顺便还有女人低声的咒骂声,其中的言语

    饶是鸢歌听了,也觉得十分不雅。

    姜禾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副端正的模样,她轻轻弹了下肩上的灰尘,整理了下凌乱的袖子,对着鸢歌吩咐道:“将地牢里那几个人丢出去吧,死不了的,要是事后状告我行凶,就去请最好的讼师,花钱送她们进去尝尝滋味。”

    鸢歌点头道:“奴明白,小姐可否要去更衣,去去身上的晦气?”

    姜禾微微低头嗅了下衣领,的确是染上了一些地牢里的味道,弄得她都有些嫌弃自己了,“也是,还真是晦气。”

    姜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银两,姜禾沐浴的池子都精心装饰得华贵无比,水池里的水是特意修了管子从山上引下来的,有润肤的功效,另外还有几个侍女帮她按摩揉肩,姜禾感觉浑身都松快了不少。

    鸢歌帮她按摩太阳穴,心中一边在感叹着,自家小姐嘴上说着不喜动武和责骂人,转头就破了大防,这样的事情一件都没落下。

    缘由自然是因为那名姓薛的公子

    薛凌玉被姜府的人护送回了家,因为姜禾的特别吩咐,侍卫们在街角处停下来,目送薛凌玉踏入家门,这才全部撤退,所以薛府的人并不知道薛凌玉今日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见过了姜禾。

    薛凌玉离开前交代小侍不要去寻他,现在一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模样,身上是陌生的披风,衣服像是被扯得有了褶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薛父一看便知他今日肯定出事了,连忙支撑着病体过来询问他。

    “玉儿,听下人说你今日出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为父为你做主。”薛父一连问了好几次,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薛凌玉这才抬起头,眼睛里明显蓄着泪珠。

    “父亲,我没事的,只不过今天出去遇到了流氓地痞,幸好有人出手相救。”

    薛父见到他完好无损的模样,却听出了他话中难掩的委屈,心情也无比的煎熬。

    这种事情注定是男子吃亏,虽安全归来,但是也只能打碎了吞进肚子里,若是四处宣扬,定然会有损他的声誉。

    流言蜚语最是难挡,薛家都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了,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若是嫡子再缠上这些,以后怕是没有家世清白的小姐敢来求娶。

    薛凌玉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只和薛父说了这件事,薛父宽慰了他一番,还询问是何人救的他,薛凌玉只说是一个带着侍卫出行的小姐,并未留下姓名,不知是何人。

    薛父没有起疑,但是薛凌玉当晚却睡不着了。

    他摸不准姜禾对自己的态度,若真的还记着三年前的事情,心中怀着仇恨,看着他落难被人欺辱岂不是快哉,但是为何又要挺身相救,还派府兵护送他回来。

    他今日让姜禾屏退了侍卫,只有两个人在,他是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问出那句,曾经求娶的诺言可还算数的,可是姜禾却淡淡的笑道:“原来薛公子还记着这件事,我早就忘记了。”

    她亲口说出不作数了,薛凌玉的心却忍不住抽痛起来,原本他明日应该就能忘记这句话了,毕竟当年是他亲口拒绝在先。

    可下一秒,姜禾就唇角上扬,用一种极其轻佻的语气对着他道:“怎么,薛公子可是听说了家父最近为我挑选妾室,有推荐的人选了?”

    薛凌玉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极其难看。

    她既救了他,又说出这样的话。

    第二天京兆衙门传来消息,说薛家可以派一人去牢狱中探望薛,薛凌玉留足了薛父的药钱,将剩下的银钱一股脑都给了差役,想要争取多一个名额,却被拒绝了。

    薛凌玉对薛父说:“父亲,还是您去吧,母亲受了那么多苦,定然十分牵挂您,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薛父拉着薛凌玉的手,抹了抹眼泪,欣慰道:“玉儿,你在家等消息,说不定你母亲有救薛家的法子,咱们会有希望的。”

    薛凌玉心中也存着念想。

    宫中的薛太夫昏迷数日后突然转醒,而且还问起了薛家的事情,陛下与薛太夫之间好歹有养育的恩情在,所以暂且允许薛家的人去探望薛灵衣。

    宫里的情况瞬息万变,谁都猜不准陛下的心思,不过主要看薛太夫能不能挺过这关,只要他尚在,陛下就不会将薛家连根拔起,好歹会有一条活路在。

    贩卖私盐加上牵扯进人命案子,前者可以用银钱抵消,但是后者却是板上钉钉的罪证,就连被下狱的薛灵衣也知道现在的局面对于薛家来说完全是劣势。

    从京兆衙门回来,薛父的眼睛都红红的,得小侍搀扶着才勉强踏进了府门,薛凌玉心里焦急,便赶去主院去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