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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我想干家政

    我在小区门口的路牙子边坐着,看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看身边走来走去的人,我虽然没有看到这个城市的全貌,但我能感觉得到,这个城市的确很美,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但它的美,此时对我来说却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叔叔婶婶,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我只有东想西想,只有自己和自己说话,这个月挣不到钱,怎么给婶婶生活费?怎么给娘再寄钱?我无奈地摸着空空的口袋!

    这时,我的耳畔传来一阵男生独唱:“这是生命的源泉,在没有心的沙漠,在没有爱的荒原,死神也望而却步,幸福之花处处开遍。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啊……”歌声越来越近,一个三十来岁的盲人,左手推着一个小车,车上载着个音箱,右手拄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个麦克风,一边走一边唱。有人给他一块钱或五毛钱,他就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谢谢,祝好人一生平安!”然后再接着唱。他的歌声很美,很能打动人,不时有人往他音响上的搪瓷茶缸里放些零钱。我想,这种乞讨方式很特别,他这也是一种劳动,是用自己的歌声,换取自己的所得。我看着他,看着这个从我面前唱着忧伤而动听的歌走过的盲人,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有说不出的悲伤。

    我在那里坐着,不觉已快到中午,我想婶婶该买菜回去了,我想往回走,在我起身往回走得时候,我看见路对面的一个门帘上写着:“家政服务”几个大字,我的心马上一热,心想,我的脚受伤了,一时半会儿不能上工地了,可我是不是能干家政?这样想着,我隐约看到了一线希望,我坚定地向那个门帘走去。

    门帘里坐着几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们正在说着什么,我进去后她们一下就不说了。我问:“你们这儿用不用男的搞家政服务?”其中一个胖点的烫发女人说:“男的吗?用吧,比如看护男病人,什么的,好像前几天有人来登记过,要找个男保姆。”另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说:“是吴妈,是吴妈来找过,她想用一个男保姆。她的老头不能起床,还很胖,好像女的侍弄不了。”说着她就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子,在上边翻看着什么。她边看那个本子,边问:“你什么情况?”她见我走路有些瘸,又问:“你是残疾吗?”

    我说:“我不是残疾,我是在工地干活的,把脚崴伤了,现在一时还干不了体力活儿,我想先找一份家政服务的工作。”

    那个戴眼镜的女的说:“是这样,那我问问吴妈,看她还需要不?”她翻到吴妈在那个本子上登记的电话号码,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吴妈的手机。

    “喂,吴妈吗?我是家政服务公司,对,是这样的,你不是要找一个男保姆吗?现在有一个你过来看看合适不?嗯,是个年轻人,他想找一份家政服务的工作,嗯,对,对的,那你过来看看吧?嗳,好吧。”说完,那女的放下了电话,又转脸对我说:“你稍等,吴妈很快就过来。”

    大约有五分钟,一个梳着齐耳短发,体态稍胖,五十来岁的女人进来了。那个戴眼镜的女的说:“吴妈啊,还蛮快的啊?”

    吴妈笑着说:“我家住得又不远,就在你们公司的后边!”

    那个戴眼镜的女的用手指着我跟吴妈说:“吴妈,就是他,你看行不?”

    吴妈用审视的眼光从头到脚的看着我,问:“你是干什么的?多大了?”

    我赶紧说:“我是在工地上打工的,把脚崴伤了,我想先找一份家政服务的工作干,我今年二十四多了,我故意把岁数说大些。”

    吴妈看了我一会儿,说:“工地上的,你会伺候病人吗?”

    我赶紧说:“我会,我什么都能干!”

    吴妈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说:“在我们家干活,可累,是伺候瘫在床上的病人,你能干吗?”

    我说:“能,再累我也能,我在工地上都能干,别说伺候病人了!”

    吴妈又对那个戴眼镜的家政服务人员说:“前边我用了个女的,连给病人翻个身她都弄不动,我老头都生褥疮了。”

    那个戴眼镜的家政服务人员说:“可不吗,病人躺久了,不经常翻翻身那哪儿行啊!”

    “这样吧,我就在后面的小区住,我给你我家的住址,”说着吴妈就给家政人员要了一张白纸,写她家的住址,她边写边说:“你明天到我家来吧,先试用你一个月,如不行我就换人?”

    一听吴妈说要用我,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说:“行行,我先干一个月,你看看。”说完,我拿了吴妈的住址就回家了。

    回到家,叔叔也在,婶婶已把饭摆在了桌上,婶婶说:“贵啊,脚还没好利落,你怎么就出去了?赶快坐下来吃饭吧!”

    我说:“这就来。”然后我对叔叔说:“叔叔,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叔叔“嗯,”了一声,说:“我正好回家有些事,吃了饭我还得到工地。”叔叔说完又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我说:“好多了,我都能走路了。”

    叔叔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好好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