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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你,

    如见花开,

    如见春来,

    如陇头见明月,

    如海沿见潮风。

    凡所有的好,都愿给你,

    所有的难,亦愿与你同受。

    只因在这世上,

    我唯一所爱只是你,

    如爱我唯一的灵魂。

    ——题记

    甘小满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

    车子熄火已经六个小时,天彻底黑了。为了缓解她的窒息,叫大庆的男子把车窗摇下来,那根拉山口的冷风夹杂雪末子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割。她蜷缩在座位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冻成一块冰。

    她后悔没听王笑笑的话,这个季节进藏,的确不是个好选择。更倒霉的是,她居然搭了这么一辆中看不中用的车,尽管车标看上去能唬人一跳,可是关键时刻死火,陷她于冻饿与高原反应的困境,她发誓,以后发了财也一定不买这牌子的车,换辆QQ也比这个中用。

    说什么都晚了,高原的夜毫不留情地来了。两人两顿饭只啃了一个苹果,大庆不客气地翻开她的背包,她实在没力气说话,闭着眼,郁闷地想:翻吧翻吧,能翻出来算你本事。

    一阵狂掏之后,他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沉闷:“你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如果不是太难受了,甘小满一定会笑出来。这家伙,鼻梁上的墨镜一整天没摘下来,开车坐得标杆溜直,熄火之后装着从容不迫,到处打电话,似乎能弄架飞机来救援,处处一副酷范儿,原来肚子饿了也是饥不择食。

    一想到饿这个字儿,她自己的胃里也像有无数小爪子在抓挠,都冻成这样了,怎么饥饿的感觉非但不迟钝,似乎更灵敏了?

    不过大庆也不是毫无收获,他硬是从甘小满的包里找出半盒口香糖,两人就着寒风把可怜巴巴的几粒糖嚼到恶心,仍然没等来救援的人。

    甘小满彻底给冻透了,反倒只是要睡。大庆强打精神坐到她身边:“听说纳木错的夜空能看见又多又大的星星,可惜今天下雪,不然咱们可以看着星星作诗,没准一不小心就流传千古了。”

    甘小满没应声。

    他使劲摇她:“喂,起来。”

    她不睁眼,嘴里嘟囔:“你干嘛,让我睡会儿。”

    “你没听过吗,红军过雪山,有好多战士睡着了就再没起来,你不能睡。”

    “我又不是战士。”甘小满用力裹紧羽绒服。

    “不行。”他力气可真大,硬是把她从座椅深处捞起,“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了就精神了,救援队一会儿就到,坚持一下。”

    他拍拍她的脸,她的脸已经冻木了,给他一拍直发痛,她只好睁开眼听着。朦胧的夜色里,他已经把墨镜摘下来了。之后想起这让人后怕的一晚,甘小满总是后悔没打开电筒仔细看清楚大庆的模样,记忆里仅仅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清清嗓子:“某家有一只鹦鹉,一拉左腿会说‘你好’,一拉右腿会说‘再见’。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心想要是两腿一齐拉,这鹦鹉会说什么呢?他这么一试,鹦鹉讲话了——你他妈想摔我一跟头是咋地!”

    甘小满其实听过这笑话,不过还是捧场地笑了笑。

    大庆再接再励:“两只吸血蝙蝠好几天没吸到血了,一天一只吸血蝙蝠浑身鲜血飞回来,让另一只羡慕不已,就问这位老兄从哪里吸到这么多血。这只蝙蝠把它带到一堵墙前问,看到这堵墙了吗?那蝙蝠说,看到了!这只吸血蝙蝠恨恨地说,妈的!老子刚才偏偏就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