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啊！”姚姨娘不住的哭着，想要往后院冲，却被一干下人死死拦住，只好再一声声地哭叫，“老爷，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吵什么！”林如海阴沉着脸出来，看也不看姚姨娘，只寒声对一干小厮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姨娘送回房去！”语毕，一挥衣袖，就要走。

    “老爷，老爷。”姚姨娘已经顾不了什么风度，架子了，她一把推开想上前抓她的小厮，大步跨上前抓住林如海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浮木，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素姐儿的······”

    “放开！”林如海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愤怒地看着姚姨娘，双目赤红，要不是，要不是顾着她还有身孕，他非要······狠狠吸口气，林如海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她拉下去！”

    “不要啊，老爷，不要！”姚姨娘还要抓了林如海解释，却被他躲了开去，“老爷，你听我解释吧。我没想害素姐儿的，是素姐儿，是素姐儿对我出言不逊在先，我不是有心推她的！”

    “哼，这么说，还是素玉错了？”林如海怒极反笑，冷冷的看着姚姨娘，见她竟还连连点头，心中更怒，“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三岁的女娃儿，对你出言不逊，啊？所以你就要教训她，推她进湖里是吗？”说到最后，已是吼的了。

    “不是不是。”听着林如海话里不对，姚姨娘慌乱地摇头，“我只是轻轻的，轻轻的推了一下，我没想到她会不躲开，我没想到······”

    “哈，那还真是谢谢你的‘轻轻的’，你要是重重地推，素素还有命吗？”林如海不耐的一把推开她还要上前的身子，使个眼色，几个小厮立马上前想架了姚姨娘下去。

    “老爷，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无心的，老爷，啊，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姚姨娘又哭又叫，挣扎着不肯就范。

    “还不带下去！”林如海吼道。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啊！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爷，我不真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老爷，你原谅我吧······”

    姚姨娘的哭声渐渐的远了，林如海肉肉涨痛的额头，满是说不出的疲惫，转身又回了正房。

    贾敏正坐在床前，不哭，也不出声，就这么痴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素玉。

    素玉娇俏可爱的小脸已没了往日的红润，苍白的让惹人心惊。黝黑的大眼现在紧紧的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轮阴影，显得白的愈白，黑的愈黑，整个人，就像个娃娃，虽然美丽，却没有生命！

    林如海心中酸涩难当，想起第一眼看到落水后的素玉，那时的她，已经昏迷了，小小的身子无意识的缩着，头发凌乱的披下来，水从上面流下来，一滴滴，滴在脸上，手上，身子上······

    那一瞬，他仿佛又看见了几年前的那一幕，淋漓的鲜血从素玉的额头流下，一点一点，带走了她的活力和生命······

    “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这次落了水又占了寒气，心肺都有受损，只怕是······”王大夫犹豫不已的声音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响起。林如海无力地闭上双眼，自责和愧疚几乎要打垮他。他的素玉，他的素玉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素玉会这么多灾多难呢？她今年才三岁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没有成亲生子，没有儿孙绕膝······

    “老天爷，对我仁慈一点吧！”

    “呜呜~呜~呜~'黛玉已经哭了很久了。她还小，不明白死的含义但是大人焦急的神态足矣让聪慧的她猜到事情不好了。还有素玉的昏迷不醒，苍白的脸，都让小小的黛玉感觉到了不安。她一遍又一遍的哭着，任凭王嬷嬷怎么劝都停不住。黑亮的双眼肿成了桃子，嗓子也快哑了。

    “黛黛，黛黛不哭了，爹爹在，啊。”林如海强撑起精神，抱过黛玉，“有爹爹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不怕了啊，不要怕了······”

    “呜呜~我要姐姐，我要姐姐~”黛玉哭喊着，“爹爹，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好，好，好！“林如海无力的回道，他多么希望他的素玉真的没事啊！

    “姐姐都不理我，都在睡觉！”黛玉撅起嘴，委屈极了，“都是姚姨娘，她推姐姐掉进湖里才害的姐姐一直睡的。”

    “黛玉，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出乎意料的，一直在床边上安静无声的贾敏突然斥责道。

    “娘！”黛玉瑟缩了身子，不敢再说了。

    “没事。”林如海对黛玉笑笑，"敏儿，何必对她这么凶呢？"又问道，“黛黛，你说姚姨娘推你姐姐到湖里的？”

    “······”黛玉偷觑眼贾敏，没说话，林如海了然的看看贾敏，直到她无奈地别过了头，才又笑对黛玉道，“姚姨娘她还有说什么吗？”

    “她还叫姐姐野种。”黛玉努力回想姚姨娘说过的话，全然没注意到林如海贾敏因了她的话瞬时铁青的脸。“爹爹，什么叫野种啊？”

    “姚姨娘真的这么说了?"林如海的脸色很难看，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