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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塞北卷 第十二章 血战

    平定塞北卷第十二章血战

    在等待了两天,聚集了后续的大军以后,近十万华夏汉军开始沿着陡峭的徐无山向着卢龙寨挺进而去!

    “徐无,徐无,人神叫苦;卢龙,卢龙,困神缚龙!”这是田畴告诉我当地人形容徐无山和卢龙寨险峻的歌谣!

    卢龙寨我还没有见识过,但徐无山的险峻我却和十万大军正在尽情领略:崎岖陡悄的山岭间,一条羊肠小道正在白云蔼蔼间蜿蜒穿行,一眼而望不到头。宽不过两丈,窄不过丈余的小道险峻陡峭也就罢了,途中却还不时有“哗哗”直落的庞然巨石和随时暴发的山洪、泥石流。从辽西到卢龙寨不到二百里的山路,整支大军竟然走了整整五天!一天只行进四十里!!

    要不是田畴一再向我保证这已经是徐无山区最好的一条山路了,我又素知田畴是忠义之士,否则真的以为田畴是成心折腾我大军,才将我十万汉军弄到这鬼地方来!想想徐无山之险,再想想比之更险的辽西到昌黎的道路,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幸亏有田畴之助,否则要真的一步步爬到昌黎乌桓老巢,不要说打仗就是累也累得半死了!

    第六日清晨,大军终于赶到了卢龙寨下,道路也开始稍稍开阔起来!正在艰难跋涉间,忽然前方有一骑飞马来报:“启禀陛下,我军前哨百余人在卢龙山下遭到一伙匪徒截击,正在激战!”我闻言大吃了一惊:“什么土匪吃了如此熊心豹子胆了。敢来阻挡十万大军?”

    急问田畴道:“子道,可知怎么回事?”田畴苦笑一声道:“这是一伙盘踞在卢龙寨的匪徒,依仗着山势险要而屡抗官军。官府无奈之下只要听之任之了。没想到现在胆子大到竟然连前哨官军也敢打劫的地步!”

    我闻言不禁暗怒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朕为国为民率军不远万里誓死血战,他们不帮朕也就算了,还敢前来劫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喝一声道:“来人,催动后路军马跟上前去,将其全部歼灭,不留活口!”“遵命!”兵士飞马传讯而去!

    没过半个时辰。又有军士飞马来报:“启禀陛下,前方报捷:已斩杀拦路匪徒二百余人!其余众见大军到来,吓得亡魂丧胆。弃寨而逃入深山去了!”我闻言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遂摧马前行!

    当我来到卢龙山下时,一队兵士正在打扫适才激战的痕迹,满地都是些衣衫褴褛的匪徒尸体,而官军却死伤无几。看来是穷得慌了。所以才不管不顾,见谁劫谁!

    我停住战马,一看周遭地形,却不由得吃了一吃,歌谣中称‘卢龙、卢龙,困神缚龙’,果然不假!这卢龙山崖高数百丈,几乎呈九十度直角直直的插往天际。上下山几乎只靠一条几近垂直的铁索小道悬垂其间,半空中一座小寨隐藏在云雾里牢牢地占领着卢龙山之颠。扼守着卢龙小山和徐无山之间仅宽两三丈的险峻小道:卢龙道!要不是此次辖有如此大军前来吓得匪徒自己逃窜,恐怕要想过此险关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怪得卢龙寨号称连神、龙也能困住!

    当下,大军入了卢龙道以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毕竟适才遇到土匪的事情还是让大军有所警觉的。没想到没过两三个时辰,大军前锋出了山隘之后道路陡地一宽,前面地形竟然猛地平整、宽阔了许多!

    我心中一宽:田畴所言不假!看来过了卢龙道以后道路就好走多了,等到过了白檀就更是一马平川之地了。想到此,不由得兴奋地问田畴道:“子泰,此次若能大破乌桓,子泰当居首功啊!”田畴笑道:“陛下过誉了,臣不过指指路而已,有何大功。陛下请看,”田畴手指不远处,众人一起抬头仰远“那里就是依徐无、卢龙山而建的长城了,只要出了长城,路就更好走了!”

    众人一看果然是这样,蔼蔼白云、山岭迷茫间巍峨雄伟的长城正如同卧在大地上的巨龙般在山岭中蜿蜒盘旋着伸向远方,真是无比的壮观啊!

    出了卢龙道,大军又一连奔走了七日,方才来了白檀险关之下。我们一行人来到山脚下,看着白檀险峻可比卢龙的地形,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乌桓无备,否则要是遣数千兵马扼白檀而守,便是有百万大军恐怕也插翅难过啊!

    不敢久待,一直到整支大军过了白檀险关之后,方才在险关下安营扎寨,准备议事!

    ******

    田畴在一副白绢上画上了白檀附近的地形图,然后方道:“这里是白檀,乌桓老巢柳城离此约七百余里!柳城附近聚有乌桓部众十数万人,周围柳山山区附近也还有十数万口!而过了柳山山区便是昌黎郡了……”田畴将附近地形和乌桓人口情况一一细说完毕!

    我想了想道:“子泰,如果我军正道整军前征柳城,你说乌桓会如何应敌?而且可以聚齐多少兵马?”田畴想了想道:“我军除精锐主力骑兵七万人外,便是三万辎重后勤兵。若和其同走,长途跋涉之下恐怕行军速度不得超过每日百里!这样就给了乌桓多达七八日的反应时间!依其动员能力来看,乌桓单于克兰应该可以调动不下于六万人的军马反击,如果其敢于与我硬战尚好,但是要是克兰见我军势大,选择远遁山区、或是北退漠北,那就对我军十分不利了!”

    “嗯,”我点了点头道:“要是我军派轻骑突袭呢?乌桓的反应情况又会如何?”田畴回道:“我军骑兵都是一骑双马,每里可行二百到三百里。七百余里路程三日可到!在这样急促的时间里,等到乌桓人发现我军踪迹,我军便已经兵临城下了。仓促之间。克兰为保部民平安就只能选择和我军硬战,而且其可以调集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四万!我军胜利面便大大增加!”

    我想了想:认为轻骑突进优势明显,便下定了决心。当下下旨道:“伯符、马铁、你二人率一万重骑兵护卫辎重部队随后便行,务必在七日内赶到柳城之下!”“遵旨!”

    “军须官!今晚让战马饱餐一顿豆料,并立即为六万大军准备七日的干粮,朕要亲率大军一战而平乌桓!”“遵旨!”

    霎那间,原本平定的营地上开始渲腾起来。人喊马嘶,炊烟袅袅,好不热闹!

    次日。我亲率‘解烦军’‘风’、‘雨’、‘电’、‘游’四部并张辽、臧霸两部铁甲骑兵离白檀而东进,直奔柳城而来!

    ******

    风一般的身影在北国的原野上快速奔驰,雷一般的蹄声在苍茫的草原上远远回荡,从天空往下俯看。庞大的汉军队伍十余万战马如同一支巨大的黑色铁流一般迅速投东、露出狰狞的利齿、发出了嘶嘶的寒气!

    “呵呵呵。……”一名乌桓信使猛力狂鞭着座下的战马,直恨不得肋生双翅而飞越那莽莽的草原和苍穹。战马吃痛,奋力咆哮着、四蹄猛烈践踏起地面的青草和飞石、在一起一落间洒得到处都是。

    渐渐地,远方现出一座小小的土城:柳城!再近了,便又可以看见一杀奔腾的河流出列在柳城的东北,发出如雷的咆哮声——这是乌侯泰水的一条支流。而在柳城和乌侯泰水的近旁,则是如同庞大的星海一般遍布着数以万计的雪白帐幕!

    看着杂乱的帐篷群实际上也是井然而有序的,以位处柳城以北的乌桓单于克兰的巨大金帐为首。周围四散分布着四大寨,二十四个小寨。十余万族民!远远看去,无数雪白的帐幕就像那众星拱月一般的护卫着中间的金帐!

    “呵呵……”急奔而来的乌桓信使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单于的军帐,不由得面露欣喜之色,又狂鞭了座下战马几下。战马越加吃痛,再次加快了狂飚的步伐!如同一颗流星般的直射向金帐而去!

    “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射箭了!”毕竟是单于的驻地,乌桓兵士的警惕心还是很高的。“不要放箭,我是飞翔苍天白云间的青鸟,为可汗报信而来的!”信使急忙大声道。

    乌桓兵士见信使如此急促,心中大惊,急忙放开寨门,让信使飞奔直入。信使一边在营中狂奔,一边大喝道:“紧急军情,快让开!紧急军情,快让开!”好一阵鸡飞狗跳,直踢飞瓦罐等杂物无数,方才来到了克兰的金帐旁。

    信使飞身下马,面上已是汗如雨下,大喝道:“可汗可在帐内!有紧急军情通报!”克兰的亲兵闻听大吃一惊,急忙入来见克兰道:“启禀可汗,信使有紧急军情送到!”

    年约四旬,身材粗壮、浓眉大眼的克兰正在帐中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享受着美酒佳肴,忽闻亲兵急报,不由得吃了一惊道:“什么,紧急军情!叫信使入帐,你们都退下!”克兰赶紧将舞妓们全赶了出去!

    信使闻令入帐,顾不得满头汗水,急大声道:“启禀可汗,我乌赤泰部在白檀关以东放牧时突然遭遇无数汉军骑兵,我部寡不敌众已然全军覆没。现汉军正星夜急奔柳城而来,请可汗马上准备迎战!”

    克兰闻言手中的酒爵顿时“碰”的一声掉落在地,大惊道:“汉军有多少人马,离此还有多远?”信使急道:“铺天盖地,无边无涯,少则五万,多则十万,离此已经不足四百里!”“啊!”克兰惊得是一个目瞪口呆,只是无言。

    忽地克兰醒悟了过来,大喝道:“来人,快传令,诸部长老紧急聚帐!”“呜呜呜……”沉闷、急促的鼓号声迅速在庞大的营地上空迅速回荡,原本悠闲而自得的乌桓族人突地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紧急聚将!难道出大事了?

    “可汗,什么事这么急促?”“是啊!是啊!”……一个个魁梧、结实的彪形大汉在聚将鼓鸣响后不到片刻功夫就飞马赶到了金帐。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克兰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一脸的晦气模样!

    不一会儿。二十多个大小寨的长老们全部聚集到了金帐内,顿时将庞大的金帐无形中变得狭小起来。克兰冷冷的挥了挥手,帐内顿时静了下来。

    克兰铁青着脸,仿佛自言自语道:“适才信使所报,有五到十万汉军铁骑已经出白檀关直奔柳城而来。沿途的乌赤泰部已经被举族剿灭,现已离柳城不到四百里。众位将军可知如何应敌?”

    “哗!”此言一出,金帐内顿时惊叫开了:“怎么可能。汉军不是说要打辽东吗,怎么突然奔我们来了?”“是啊,汉军兵出白檀关。这不太可能吧。汉军怎会识得地理?”“是啊,徐无山以南尚有我两部驻守,为何至今没有丝毫消息传来?”……金帐顿时嘈杂得那个牲口圈一般!

    “都住口!”克兰猛地发怒了!毕竟是可汗,一下子原本嘈杂的声音立即偃旗息鼓静了下去!“真是一群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出汉人诡计么!?这分明是那汉人诈打辽东、实攻我乌桓之计。想必赤里台与蔑儿乞惕部已经全军覆没了。否则不可能没有派人前来报信!至于汉人会奇出白檀,这一定有汉人奇士帮助,汉人那么多人,什么人没有!现在不是讨论这些无关之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敌!”

    看着克兰气乎乎的模样,一众长老们也不禁冷静了下来。长老古儿别速道:“仓促之间,就算将柳城周围所有男丁聚齐,再加上可汗的一万亲卫也不过四万人而已。恐怕兵力不足以与汉军对抗啊!不知转移为上!”

    长老忽图阳摇头道:“真是愚笨之言!转移?如何来得及!那么庞大的营地就算轻车简从的话,最少也要近两日。两日后汉军早就杀来了,忙乱之间恐怕只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现在之计,唯有立即调集大军与汉军决一死战,以掩护老幼撤离!”

    另一长老刺黑闻言苦笑道:“那也没什么用啊,汉军有五到十万,兵力已超过我方,且战力强悍,与西部鲜卑一战可见一般,我军仓促应战之下,兵力再不及对方,恐怕打不赢啊!万一我们输了,全族老幼恐怕仍是难逃劫难啊!”

    克兰闻听此言,面色不由得更加铁青了,有些呆呆地道:“久闻那汉人皇帝十分狡诈,今日一见果然堪比草原上最狡猾的苍狼与狐狸,竟迫得我等战不能胜,退不能退,难道我乌桓一族就此不战而降不成?”

    “够了!”突然传出的暴喝声打断了克兰的话语,众人吃了一惊,急忙循声看去,却是克兰的独子克鲁回来了。高大如山熊般的克鲁身背弓矢,汗流满面,脸色通红,明显是闻听鼓号刚从猎场归来!“父汗,汉军虽众,其战力却怎能同我乌桓勇士相比,前番战胜鲜卑步余根不过是凭其诡计罢了。只要我举族奋力一战,未必便输于汉军!”

    克兰其人志大而才疏,胆虚而无谋,此时一见平日倚重的长子克鲁回来,不由得大喜道:“克鲁,我勇敢睿智的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克鲁来到克兰的面前,弯下施礼,大声道:“父王,你打算如何和汉人交锋?”克兰问道:“依孩儿之意呢?”克鲁奋然道:“现在退无可退,只有一战。在此全族生死存亡之计,当调集全部兵力前至险隘白狼山下与汉军决一死战!若胜则我全族得保,若败我等便全部战死了,也不损我先祖的荣誉!请父王下令吧!”

    克兰想了想,只好咬了咬牙道:“好,克鲁我儿,你是我乌桓一族最为勇敢的勇士,这回大将之职就交给你了!”

    “是!”初掌兵权的克鲁兴奋的大叫道!只可惜克鲁并未想到,自己对于毕竟太过年轻,对于指挥千人以上部队的经验都十分缺乏,又怎么可能指挥好数万大军和身经百战的汉军们决一雌雄呢!而志大才疏的克兰此时便似乎只看到了克鲁的骁勇善战,而并未觉察到克鲁的经验不足。几乎是以一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将大军的指挥权随意交给了一个徒具匹夫之勇而从无大战经验的人。这一记晕招已经决定了乌桓这个曾经在塞北草原上显赫一时的民族将从此从历史的舞台上彻底的消失。悲剧的色彩开始笼罩在全体乌蛮族人的头顶,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乌桓人能够明晓这一点!

    “呜呜呜……”“笛笛笛……”急促的聚兵角、笛声迅速在乌桓营地上空传播开来,笼罩了整个营地。“聚兵了。聚兵了,快走……”无数的乌桓兵士迅速钻出营帐,向金帐汇齐……

    ******

    白狼山,山势高峻、险碍陡峭,传说中草原民族所畏惧、崇拜的白狼曾经在此山中出没,故此而得名。

    而在出了白檀险关之后,距乌桓柳城大营只有百余里的白狼山便是白檀至柳城间几乎唯一可供据守的险关隘口。当然白狼山的险峻可是相对而言。比起卢龙寨和白檀关来说还是远远不如的!

    此时正是中午,烈日骄阳下,冲天的烟尘猛然在东、西两面的地平线上升起。将天空变成了灰暗色。隐隐地,烟尘中各自传来惊天动地般的示警角号声,和万马奔腾、地动山摇般的奔雷声。急奔而至的汉军与奋勇迎敌的乌桓军终于将要在白狼山下一决雌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