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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黄母暗地焚庚帖 惜玉思忖离黄府

    且说黄夫人到了内屋,从一个盒子里取出惜玉的庚帖,看了一看,她暗暗说:“兄长,不是我不讲情份,只是我已经嫁到黄家,便是黄家的主母,我不能不为黄家,不能不为我的亲生儿子着想。随后,我一定为惜玉选择一个好人家,你千万莫怪我”。说完,一狠心,把惜玉的庚帖拿到火上烧掉。

    她仍觉不甚放心,皱眉沉思片刻,叫来丫头莲儿,低声交待了几句。莲儿面有难色,又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莲儿来到惜玉住的新燕庭,见惜玉无力地靠在床上,秀发稍显凌乱,脸色苍白。她走过来,轻声问好,说了些关切的话。

    惜玉道:“谢谢关心,你定是有事来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莲儿犹豫了一下,只得说道:“黄夫人让我带话过来,府上就要为少爷和李大人的千金订婚了,这些日子府上忙着准备,又是刷墙修院,又要移花剪树,外人来往杂乱,多有不便。姑娘没事园子里走走,别往前面去,怕生人多,冲撞了姑娘”。

    惜玉登时明白,姑母以这种方式告知自己悔婚的事,一阵气怒涌上来,她强压住气,问:“少爷这些日子忙什么呢?”

    莲儿说:“少爷他——他整天跪在夫人床前哀求夫人。夫人三天水米不进,以死相逼,少爷也没办法,只得听凭黄夫人安排。姑娘,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您千万别难过,凡事得想开些,要多珍重身体啊”!

    莲儿贴心的安慰更让惜玉锥心的痛,连一个丫头都对她怀着真挚的情意,她的亲姑母竟然那么薄情寡义。如今的黄府,就像一座冰窖,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和窒息。

    她强忍着眼泪,不愿当人面哭泣。每每一人独处时,想想父亲的宠爱,想想外祖父的慈怜,忍不住对月伤感,对花流泪,对风叹息。“我该怎么办?离开黄府?可是天地之大,我又该到哪里安身,又该如何谋生呢”?

    突然,西园斋浮现在脑海:那长长的几案,那墙壁上的书画,那书斋匾额上的“西园斋”三个大字,都让她感到亲切和温暖。如今,西园斋应是人去屋空,荒废清冷了。西园斋的门一定是紧紧关闭着,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梁上蛛丝悬挂,窗上尘土蒙覆,檐上荒草随风摇展。

    “即便忍饥受冷,都强似在黄府锦衣玉食。再不能在这冰冷之地容身了。”她心里拿定主意,便从容吃茶、作画,像无事发生一样,暗地里悄悄地收拾东西,准备待身体复原,精神恢复了,就动身离开。

    三天后,惜玉已整理好行装,便想伺机找借口离开黄府。因想:“在黄府居住三年,跟云飞朝夕相伴,恩深情重的,一旦间离去,仍是百般难舍。有心悄悄看看他,哪怕是背影,也能稍慰思慕之心。”想到这里,不觉向前院那边走,边走边想着心事。

    这些日子,惜玉脑海里常常浮现云飞的模样,总是希望他能突然出现在面前,有时风过花枝的微响,也让她疑心是云飞到来了,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

    无数次地希望,又是无数次的失望。也不知云飞目前什么状况,是否也跟自己一样想着对方呢?姑母绝情棒打鸳鸯,不知两人今生还能不能结缘呢?

    新燕庭是一个别院,它与云飞住的青云轩之间,有一个小门相通。惜玉思忖之间,已到了小门这里。

    门开着,她犹疑了片刻,觉得自己似乎不便露面,就转身欲回去。就在这一瞥间,她见到了一队身着官服的人,往青云轩那边跑过去了。她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没搞明白状况,已经又有一队官差跑过来围住新燕庭,吆三喝四地将她们主仆都赶往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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