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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涌

    郢京。皇城。

    崇明宫,倾光池。

    檐角牙啄,亭廊连水,莲缠碧波,藻横荇卧,枝影斜疏,云垂天阔。

    那斜卧池中暖阁的人衣着华贵,白石小几上,碧玉盘中细码着几块香薷酥酪。

    “这熟酥酪奶味甘腻,君山银针却是清舒,搭得恰到好处。”她拈起一块熟酥,翻覆看了看,又放回了盘中,“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呵呵……”

    “咕咕、咕咕”

    女子从边的笼中捧出一只白色的鸟儿,尖喙碧眸,偏头轻抚着这鸟儿的细软白翎。她指甲上着量身定做的镂空嵌丝珐琅指套,色泽明艳华贵,那手底偏又是鸟儿柔细的白羽,这样一衬,愈发显得这双手贵气。

    “嗬,小家伙们,别急,时机就快到了。

    昭棠女君,这名号你们也是许久不曾听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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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

    “漠北边城传回了消息,说令主出现了。大人,我们接下来……”

    “按原计划不变布置下去,还有,先别急着联系,待她到达洛城后,将她引入帝花肆,我会在那里。”

    “令主若是想最快直抵都城,必定走屏南水路,这洛城……”

    “布置下去,她会去的。”

    “是,大人。”

    这座庭院是户六进的大院,偌大这样一个院子却只有极深处的一进僻冷院落里有人居住。院落中也不植芳草,只各种庭翠葳蕤。

    那人隔了屏风与来者对话,语气中满是久居上位养出的矜贵之气。来人得了答案便离开了,只刚恭敬地退身出去,合上了门,便一个跃身出了这院落,消失了身影。

    此时天已入夏,蝉声聒朗,这房中却燃着炭火。只见那人垂了眸光,摇着椅轮来到了烧至银白的暖炭盆旁,拿起火钳拨弄了两下,那炭灰剥落掉进了盆中,暖炭重燃至灼红泛白之色,那人竟是怔怔的不再动作。

    他的膝上搭着一裘白袍,袍上卧着一只火红的狐狸,那狐狸竟也是嗜暖,火红的毛发在火光的映照下绚丽得有如一匹上好的缎子,热浪滚滚而来,那狐狸毛发就随着这扑来的热浪微有浮动,像是风儿拂动着的织锦溢彩流光。

    “都已经九年了啊。”

    他摸着狐狸的毛,怔愣了片刻后,又忽然轻笑起来。

    那漆黑的眸子底里印着团火红的狐狸,眼角微微一弯的笑意,满是怀念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