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烟最终还是跟KK一路来到了红星，听她说是为南洋做的小蜜蜂，早上六点半从学校出发，路上经过两个区，转了两辆公交三趟地铁到达指定地点时，本来就晕车的她早已一脸煞白。

    那时正是十点差一刻，正式工作之前店门经理有个小小的培训，终于忍着不适听完那个一脸麻子的经理做完整个培训，她跟在抱着超短裙的KK刚踏进洗手间，便立刻趴在洗手台上剧烈的呕了起来，胸腔里震荡着胃酸和强烈的心跳，血液在体内循环得好像要爆出来。

    KK换好衣裙后在她身后不停地帮她顺着气，说话的口吻尽是自责。

    “早知道说什么都不带你来了，现在怎么办，培训也培训过了，衣裙也一并拿来了……真是，我这榆木脑袋，怎么把你晕车的事儿给全忘光了！”

    步非烟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只得连忙拉住她一下下重重捶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不停地向她摇头示意。

    终于缓过气来才期期艾艾得说道：“又不是……你的错，我自己……不也给忘了吗？”

    “可是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状态行吗？”

    “没问题。放心吧！”

    KK哪里能放得下心，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们犹豫了，眼看其他女生一个个都换好了衣裙从厕所里面出来了，她狠下心道：“那你现在赶紧抓紧时间进去换一下衣服，一会儿是在不行的话，咱俩就开溜，大不了一天的工资不要了！

    站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周边尽是汽车的金属味和汽油味，混合着一股难闻的橡胶味，不远处还有个灯光闪烁的洗车行，刺眼的白炽灯光打在头顶，忍受着嗅觉和视觉的双重折磨，步非烟靠在电梯口的墙上，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们在这个区域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可是都是直接将她们忽略的，最多的不过是伸手接过她们递上去的单页，却在转眼之间就丢进垃圾桶里，更别说是把人带进店里了。

    想到先前KK说过的底薪和提成，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书上说的所谓“廉价劳动力”。自从来到步擎苍身边，甚至离开他的这一年，她真的直到上一秒也想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来这样的地方干着这样的事。

    与她们一道的还有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生，她站在电梯口，专挑中年以上的单人行的男人“下手”，步非烟觉得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她不是件很应该的事情，然而，事实却又如此铁铮铮的摆在眼前。

    眼看那女孩还真的带了几拨客人上了三楼的店。KK也陆陆续续带了两三个客人上了楼，她心里一时间又是羞臊又是着急，总觉得这样的方式就像古代那些青楼女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招揽客人最后又议论着谁谁陪客做多一样。

    “实在站不起的时候就去那家洗车行里坐会儿吧，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挺好的。”

    KK不知何时走在了她的身后，步非烟抬起头，一叠声的愧疚：“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换衣服耽搁了才会被安排到这破地方来，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