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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外的世界

    报考江南大学是唐文五年前就为自己树立的目标。为此,他也连着付出了五年的努力。能够让他有如此执念的唯一动力只是因为那也曾是他姐的梦想。

    五年前,唐文的姐姐同江南大学擦肩而过。也许,她回一回首,结果就是两样。可是,她却没有给自己回首的机会。

    在高考的日子里,原该参加高考的她却在考点的大门外徘徊不已。看到她的热心的陌生人还以为她也是像众多的家长在等待考点里正在参加考试的人,还劝她坐下来耐心等。

    有一段时间,她是不再徘徊。可是,她的心却依然在纠结。凭着她的学问,她坚信自己只要参加了高考,就能顺利考上她心目中期盼已久的江南大学。然而,要是她上了大学,又会给原本贫困的家庭带去不小的负担。再说,谁又去照顾年迈的母亲和供养正要升高中的弟弟呢。上不成大学,对她来说,也将是她一生的遗憾和痛楚。面对此种两难境况,她委实不知该何去何从。

    唐艳的落榜让许多对她寄予厚望的人都无比叹息。她的母亲和弟弟更是痛心疾首。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她落榜的事实。

    落榜后的她像她的父亲那样主动承担起养活全家的重担。除此之外,她还立志要供弟弟读书,弟弟读到什么时候,她就供到什么时候。为此,在她的许多高中同学都迈进大学校园时,她却一个人来到郑州,提前经历社会上的风风雨雨。

    唐文选择江南大学还另有一个缘由。那就是他向往山外的世界,而这也是他姐姐选择江南大学的初衷。唐文的家乡四面环山,在其周围的周围也都是山。因此,他一直对山外的世界充满憧憬。这也是几乎所有山里人最简单也最强烈的心愿。

    江南大学是名牌大学。这一点,乡间人也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唐文考上江南大学对他家来说无疑是一件空前盛事。为了表示庆祝,唐文的姐姐提议在唐文离家的那天,将他们家的亲朋好友都召集到郑州的锦江大酒店里,美美地吃上一顿。一向节俭的母亲当场就否决了女儿的这一提议。母亲觉得,还是在家里炒几个简单的小菜就好了。女儿孝顺,也不好违逆母亲的意愿。

    虽然吃的依旧是家常便饭,但是因为一家人都在一起,所以他们每个人吃得都很开心。吃过饭,到了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心中都有些不舍。唐文是坐着姐夫的车和姐夫一家一起离开的。他的母亲一直送他们送到了胡同口外的大路上,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去。

    他们是要到郑州去。对于桃园村到郑州市的这条路,唐文的姐姐一年下来来来往往已经过无数次,所以一点也不兴奋。相反,唐文却显得格外兴奋,尽管他的脸上没有露出笑容。车子一路疾驶,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峦,在这一过程中,他由衷地体验到征服了困难的喜悦和目睹山外的世界后的激动。

    唐文的姐夫先送他和他的姐姐去了火车站,然后送他的小外甥回家。可是,他的小外甥死活不愿离开自己的母亲。唐文的姐姐对他的小外甥说了许多话,又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才将他的小外甥安抚住。

    儿女大多是恋家的。看着自己的小外甥,唐文也想起了自己,自己在离开家的时候,心里又对母亲、对那个家也是万分不舍。

    江南大学位于杭州。“上有天堂,下游苏杭”的美誉似乎比江南大学更加家喻户晓。深夜里,当唐文躺在车铺上睡不着觉时,总是梦想着杭州城内那天堂般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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