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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私定终身

    一如既往遭到了侍卫的阻拦,春春耐心全,无,抬腿就朝侍卫命根踢了一脚,痛的侍卫大叫一声,捂住了私处,额头渗满汗珠,春春也不耽搁,取出腰间的白玉佩,在侍卫眼前晃了晃:“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将军的贴身玉佩,将军命我前来给三小姐送些吃食,衣物。如若耽搁了将军交代,你们负的起责任吗。”侍从一看是将军的贴身玉佩,见物如见将军,也不敢在阻拦,让开了道,春春和姜氏赶紧跑了进去。

    春春进屋就看见兰静在吃那些嗖掉的饭菜,姜氏在门口便再也忍不住,衣物落了一地,捂着嘴泪如雨下,扑过去抱住了骨瘦如柴的女儿,嚎啕大哭起来,春春也哭了起来。

    兰静顿了顿,抬起头便看见姜氏哭的跟泪人儿似的,春春也在一旁红着眼睛,兰静冰凉的手拭去了姜氏脸上的泪花,又示意春春过来些,许久不说话,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唇上都是干干的裂痕,有几条都渗出了血,声音有些沧桑:“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为时过早了些。”

    春春爬起来,愤怒的夺下兰静手里的碗筷,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饭菜,并命令两名侍卫进来,把屋里清扫了一遍。姜氏看着女儿消瘦的脸,欲言又止,颤颤的伸手抚上兰静的脸,兰静微微侧了侧头,满肩发丝如一匹黑瀑,说道:“娘,春春,这点小事无须挂怀,只要你们平安我就放心了。”

    春春咬紧牙关抽泣着,从食盒里取出暖暖亲手准备的饭菜,把暖手炉都放在她怀里,给她披上厚厚的棉袄,重新递了双筷子给她,道:“小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是暖暖特意为小姐做的,她了解小姐的口味和喜好,小姐,快趁热吃吧。”

    兰静低头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道:“这是暖暖做的啊,她的厨艺是越来越精了,赶明个可以上皇宫里当御厨了。”

    姜氏看着女儿,不知她几日未好好进食了,竟瘦成这般,一想到兰静吃的那些馊菜馊饭,她就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兰儿,你快把衣服脱下来,穿上娘的衣服随春春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怎么说,娘也是一国公主,想那司徒青云不敢拿我怎么样。”说完就解开腰带,欲要和兰静互换衣服,却被兰静止住。兰静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娘,不用你这样冒险,与其一人换一人,还不如就这样来的好,我不能走,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受了委屈和虐待就一走了之,欠我的,我要一一讨回来。”姜氏看着她总是那么要强,心疼极了,但终是忍住了手里的动作,重新把腰带系好,她了解女儿的性子,若是强行让她走,她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春春问道:“那小姐可有良策?你告诉奴婢,奴婢该怎么做?”

    直到吃光了所有的饭菜,兰静才略有了些力气,道:“去找方若卿,让他来救我。我房间的床被下藏着司徒青云的玉佩,你拿玉佩出去。”

    春春掏出玉佩,哽咽:“奴婢找到了,幸好找到了它,不然还不知道小姐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

    “兰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兰静笑了,安慰姜氏道:“娘,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至于救我出去就交给春春吧,你且回家等消息,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姜氏泪眼婆娑的点点头,说道:“好,好,娘,等着我的兰儿。”

    “夫人,咱们先走吧,赶紧回家想办法救小姐出来”春春劝慰道。“哎,好,好,咱们赶紧回去救兰儿。”

    春春连忙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食盒,不多停留,转身扶起姜氏出了门,临出门时春春说:“小姐,放心,奴婢会办好这件事的。”

    春春把姜氏送回了琉璃园,片刻不敢停留,揣着玉佩朝将军府大门跑去,一路小跑到了棋社,也来不及和老板打招呼,慌慌张张的朝着楼上雅间跑去,看得老板是一脸的疑惑,方若卿并未在雅间里,说白了就是他没有来。这下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春春着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可是除了这棋社她又能去哪里找方若卿呢,一时间,如山崩地裂般手足无措的春春嚎啕大哭起来:“小姐,我该怎么救你,方公子,你在哪里呀。”

    春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了多久,门突然被推开了,方若卿和凌霜出现在雅间里,尽管春春已经哭花了脸,可凌霜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说道:“公子是司徒姑娘的丫头。”方若卿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春春慌乱中听到了木头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然回头,发现方若卿站在雅间门前,她也不顾及形象,或者合不合适,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方若卿面前,红肿着眼睛说:“方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就只剩下你了。只有你能救她,我求求你了。”说完便跪在了地上,凌霜赶紧把她扶起来。

    方若卿眉头紧锁,面上看不出好坏,道:“兰儿怎么了?她现在在何处?”

    春春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上次,上次方公子,送,送小姐回府,被人看了,去,传到了将军耳朵里,将军让小姐说出送她回来得那名男子是谁,小姐死也不肯说,将军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将小姐关了起来。奴婢午时去看了小姐,那地方又黑又脏,伸手不见五指,夜晚还会有老鼠啃脚指甲,一日三餐都是馊菜馊饭,小姐几天就瘦的不成样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奴婢看了真真是心疼。”顿了顿,春春又说:“上次与方公子相约棋社,并非小姐有意失约,实属生不由己,还请公子千万不要与小姐怄气,赶紧想想办法把小姐救出来吧,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

    凌霜看着春春哭的稀里哗啦,实在不忍,随手从衣襟里掏出贴身手绢递给她,春春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接过来就在脸上乱擦一通。

    “公子,需要手下怎么做”凌霜面无表情道。

    “你去备一个舒适的雅间,烧些热水,在请个大夫过来。”方若卿不紧不慢交代。

    彼时的兰静就像是一个被尘封许久的陶瓷娃娃,安静的放在角落里,骨瘦如柴,她身上春春送来的棉袄已被老鼠啃出了些许个窟窿,手里的暖炉也都已经冰凉,她瞌着双目,像个无助的孩子,脸色惨白如霜,轻轻呢喃:“方若卿。”

    上天像是能感受到她的祈祷一样,语音将将一落,一抹翩翩惊鸿的身影,悄然落在了黑屋子门外,身后两名侍卫还没来的急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地上。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一双纤细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十里之内无人敢靠近。

    “谁?”兰静似突然感觉到某种气息,却又不敢确定,声音沙哑的问。方若卿并未回答。

    小门被打开,一缕月光照射进来,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小门静静地泻在黑屋子里,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原本满地乱窜的蟑螂和老鼠都四散开来,方若卿皱了皱眉,垂眼看向卷缩的兰静,此时的她如同一只蜗牛,卷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柔弱,娇小。方若卿的心莫名的被揪了一下。

    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兰静就觉得身子一轻,腰间被双大手温柔的揽起,手间力度刚刚好,打横抱了起来,方若卿愣怔了下,怀里的人似乎已经不完整,已经被抽离,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没有分量,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飘上去一般。兰静依偎在方若卿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许是闻到了他独有的气息,许是没有力气在挣扎反抗了。

    出了黑屋子,方若卿脚尖踮地,抱着兰静飞离了地面,一袭白衣随风轻摆,飘散着淡淡的桃花香,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一抹寒光。

    不知道飞了多久,方若卿在一家比较僻静的旅馆停下了脚步,此时旅馆里已经打烊,老板见方若卿进来,也没多问直接带去了二楼的雅间,雅间里春春和凌霜已经烧好了热水,大夫坐在一旁,几人正焦急的等着他们。

    一进门,春春看见昏迷的兰静就哭了起来,方若卿把兰静平放在床上,掀起锦被轻轻盖在了她身上,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的吐纳,痛苦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方若卿垂眸看着兰静,微蹙的双眼之间好像藏有很多深沉的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春春赶紧用温热的毛巾给兰静拭擦脸,手,希望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大夫也片刻不敢耽搁,上前给兰静请了脉,须臾,大夫说道:“姑娘是因长时间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体质本来就弱,在加上吃食不准点,所以患了伤寒,我且开几味药,煎好给姑娘服下。”说完在纸上写起来:桂皮三两,去皮,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炙,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擎右五味,咀三味,以水七开,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以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服今一时许,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离,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服后,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半日可令三服尽,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

    方若卿接过药方,凌霜说:“公子,我这就去。”方若卿未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春春除了给兰静敷块毛巾,就是抓着她的手哭,凌霜付了银票把大夫送出了旅馆。

    方若卿回来时,直接去了厨房,他想早日看到那个和他斗嘴的兰静,照着药方放了药材和水,又弯下身去生火,可是连续生了几次都没生着,他也不烦躁,细心的琢磨着该怎么把火生着,不经意间额头渗出了些许汗珠,他抬手就是一擦,这一擦不要紧,他由一名风度翩翩,肤如凝脂的佳公子,瞬间变成了一只流浪猫,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着实好笑。尽管如此,上天还是眷恋他的,终于,在不懈努力下火苗蔓延了起来。方若卿一边看着药锅,一边不停的往里火里放木棍,真真像个乡村妇女在给他的丈夫和孩子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