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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春风镇被桃花溪分成了东边和西边,而最好的医馆闲人堂坐落于小镇最东边,医馆内只有一位年近花甲的白须老先生和一个十岁的小药童。老先生十几年前在江湖上的威名也是响当当的,不过后来厌倦了江湖上的纷争,便同很多武林高手一样,隐居于春风镇。涵玉不知道他当时在江湖上的名号是什么,只知道镇上的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武叔。

    由于时间尚早,医馆还没有开张,小药童正在给门口新开的海棠花浇水。海棠素有“国艳”之誉,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倒,有名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因此海棠有雅号“解语花”。旧有“海棠四品”之说,明《群芳谱》载:“海棠有四品,皆木本。贴梗海棠,丛生,花如胭脂;垂丝海棠,树生,柔枝长蒂,花色浅红;又有枝梗略坚,花色稍红者,名西府海棠;有生子如木瓜可食者,名木瓜海棠。”而闲人堂门前的海棠正是最名贵的西府海棠,武叔对一切看得很淡,可是十分宝贝这海棠花,小药童天刚亮就要来料理它们。

    “阿枫!”一个清脆甜糯的声音响起,江沉枫于一片粉艳艳的花中抬起了那张白玉般精致的小脸,手中还拿着一个小铲子,想挖个坑把蚯蚓放进去给花儿松土。见到涵玉过来,他显然十分兴奋:“阿玉,今天起得好早啊!”涵玉的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武叔在吗,桃花溪里浮着一个受伤的哥哥,被我和姐姐救上来了,等着武叔去救人呢!”江沉枫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家的师傅正抱着酒坛和周公下棋呢。这实在是师傅的一个怪癖,每晚都要对着海棠花喝上整整两个时辰的酒,然后醉成一滩烂泥,被自己扶回屋里。涵玉见他不说话,急得一跺脚就要往屋里走。沉枫赶紧拦住了她:“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叫醒师傅,他这个人有起床气,到时候肯定要冲我发火的。”涵玉乌黑的大眼睛微微疑惑:“武叔脾气很好啊。”沉枫苦着脸:“那是因为他和上官叔叔有过命交情,对你肯定和颜悦色,如果现在把他吵醒,他一定会罚我倒背济世医典的!”涵玉小脸皱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还有一条人名等着救呢。”沉枫拍了拍胸膛:“不是还有我呢吗,我跟着师傅八年了,他老人家的医术我肯定也是学到一二的!”涵玉想了想:“那好吧,你赶紧拿好药箱,我们去救人。”“哎!”一听说不用叫醒师傅,也就是不用倒背济世医典了,沉枫高兴极了,立刻去屋子里找药箱去了。

    溪边的雪姝左等右等,没等来武叔,只看见自家妹妹带着一个小娃娃过来了:“玉儿,武叔呢?”涵玉还没说话,沉枫就迫不及待地担保:“雪姝姐姐,师傅现在没空,让我给过来病人看病。”雪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武叔目前只是让你识别各种草药,没有让你出诊吧。”被识破的沉枫小脸一红:“让、让我看看吧!”雪姝见少年的脸色越来越白,叹了口气。

    沉枫蹲下身子,见少年的左肩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泊泊地往外冒血,伤口处也被泡的有些溃烂:“这个哥哥肯定是流血过多导致昏厥,我先给他止一下血。”他记得师父让他背的草药里,白及是可以收敛止血的,于是拿出一包白及粉,给少年涂在伤口上,果然血立刻止住了,不过少年的面色却更加苍白,隐隐透出青色,原本没有血色的薄唇泛起了紫色。“这是怎么了?”雪姝吓了一跳。沉枫见坏事了,也是吓得懵圈了:“我、我不知道啊,我去叫师傅!”说完,一溜烟跑向闲人堂,也不怕被师傅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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