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章 论政司徒得珍珠

    到了晌午,日头高高挂着,清晨的薄雾消散后天气变得暖和起来。京城里各个街道来往的客人商贩也渐渐变多,时不时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商路过,引得路过的行人注意,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大梁自从取消了海禁后,这样样貌举止完全不同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了。

    东四街是京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这里四季都保持着人声鼎沸的状态。街道上,两个年轻男子边走边看,一个蓝衣男子不停地说着,另一个紫衣男子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外表看上去都是极为出色的青年才俊,偶有挎着篮子或拉着姐妹的年轻姑娘路过,都忍不住红着脸偷偷去看,可惜他们仍沉浸在交谈之中,未曾注意到这些视线。

    “瞧,这是从南洋运过来的金珍珠,这东西出产极少,又大又漂亮,是难得的珍宝。若是哪个水产商能捞到几颗,这一年的收益恐怕都要翻番了。”蓝衣男子带着紫衣男子走进一家洋货店,掂量着手里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金色珍珠,得意地说道:“这可是珍锦轩里的镇店之宝,不是我吹,这珍珠摆在上头快一年了,不知多少王公贵族富豪大商想要买走,就算价格涨了又涨仍然趋之若鹜呢。”

    “不过俗物罢了。”紫衣男子瞥了一眼,目光又放在了柜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的其他东西上。

    “我说七皇子殿下,你可别瞧不起这俗物。”蓝衣男子将珍珠重新放回绸布盒子中,笑道:“这世间男女,哪一个不爱俗物呢?难不成皇子所求之人已经踏破红尘了?”

    “说什么混话。”司徒皞空恼怒地瞪了那人一眼道:“林清,我要你向我介绍商业贸易情况,不是听你炫耀这珍珠有多贵重的。”

    “我这不也是告诉你,这海上贸易占得比重可越来越大了吗?”林清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手不规矩地搭在了司徒皞空肩膀上:“不过这商人再怎么赚钱,在那些文人士大夫眼里看来还是不入流的阶级,怎比的上孔圣之道呢?”

    “只管说你的就是。”司徒皞空一脸嫌弃地躲开他,林清挥开走过来的小厮,低声道:“你知道这些能有什么用?你一个皇子,不想着江山社稷,难不成还真要琢磨这些商贾之术?你可别跟我说你不想那个位子。老子跟老子爹大把大把的银子花进去投资了你这么些年,要真就这么付之东流了,你可得早点说啊,我们可赔不起…诶诶诶?打我干嘛?!”

    “我看你是皮紧了帮你松松。”司徒皞空轻轻地捏着林清的胳膊,像是随意这么一捏,林清便嗷嗷地叫了起来,引来其他入店的顾客诧异的目光。

    “去后边去后边。”林清虽出身商贾世家,可他大小也是六品官啊,可不能这么出丑。

    绕到后边没人的屋子里,林清这才送了口气。他看着低头喝茶的司徒皞空哀嚎道:“我的大少爷诶,你看你今儿到底来干嘛了。皇上不是给你个武选清吏司当吗?还在兵部,多好的位子啊,你不天天过去报道,来找我的麻烦有意义吗?”

    司徒皞空吹着茶水上的热气,歪着头斜眼看了他一眼,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哼声。他喝了一口茶道:“最近东南边陲又有倭寇偷渡上岸作乱,沿海几省又出现外国传教士宣传他国思想信仰鸿胪寺左寺丞与兵部侍郎借此又提出要效仿前朝封闭海关,内阁担心会撼动国本,要求在陆上也实施此政策,干脆禁止与外国往来。呵,治标不治本……”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林清坐下来道:“这些年我跟着父亲大伯也见识了不少,那些远洋而来的外国人,祖上大都是靠海上掠夺发家的。殿下你想想,当过海盗的人,还能怕封什么海关禁什么往来?一日两日还可,天长地久,恐怕吃亏的是大梁啊。”

    “这个父皇和我们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大梁的将士多半熟悉陆战,一到河上都会发抖,何况是在海上?那些倭寇也是可恶,专挑百姓下手,一遇见官兵就躲回海上,打也打不得。”

    “那就练啊!”

    司徒皞空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说的倒轻松,练兵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吗?”

    “闭关对商贸可是重重的打击啊。”林清听懂了他的意思,这闭关也是为武力训练提供机会,可是….

    司徒皞空站起身,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商贩道:“别想了,闭关是迟早的事。我此次来只是通知,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可不是同你商量的。”

    “那你说那么多干嘛。”

    “林清”司徒皞空回过头,严肃道:“你家同日不落等国海商来往密切,一定能打听出点什么。我听说他们的火枪已经研制的比突火枪还厉害了,你帮我打探打探。还有,大梁这几年才陆陆续续收复沿海几座城池,海上练兵说的轻松,可那些武将都是一抹黑,你再去打探打探国外训练海军的方式。”

    “这可不是容易活儿。”林清撇嘴

    “你不是认识什么瑞德罗斯什么伯爵吗?”司徒皞空瞪了他一眼:“挂着皇商的牌子,做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也给我个爵位?”

    “滚吧你。”

    “嘿!堂堂一朝皇子居然口出脏话,这要是让谏官知道了还不把脑袋磕出血来。”

    “麻溜的去干,我已经请示过父皇,他会调一些人来配合你。听说你家有竞争御用监贡商德意思?”

    “诶,小人遵命。”

    看着林清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院去与其父商量,司徒皞空笑着摇了摇头,还没等他抬腿走出去,这厮忽然又折回来了。

    “做甚?”司徒皞空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