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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庶子

    如孟引早已安排好那般发展,秦安没有找到冬画,甚至一丝痕迹都没有寻到。就好像,冬画凭空消失了。“小的已经找遍天居庵,没有冬画的下落,正殿的尼姑说没有见她去取过檀香”秦安单膝跪在孟引面前,单手扶膝。

    当然不会有人见过她去取檀香,她根本从来都没有去过正殿。那些人倒是手脚麻利,这么快就让冬画从天居庵消失了。

    孟引看他一眼,“你先起来吧”声音很低,夹杂着太多的情愫,连孟引都分不清她此刻真正的心情是什么,秦安更是无法分辨。

    “谢大小姐”秦安缓缓站起,后退一大步,与阿如并肩而战。“小的已经知会过主持静心师太,师太已经让庵中弟子暗里四处寻找冬画,也是怕惊扰庵中香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孟引的目光落在榻桌上的两碟一口没动过的素雅点心上,是晚膳后冬画去小厨房亲自做的。说司牧臻喜欢吃。那神情模样,倒像是司牧臻奔着她来的。可惜司牧臻别说吃,连看都没看这点心一眼。

    事情如她所愿,她的心里也没有多舒坦。她舔舔嘴唇,露出不解和担忧之色,“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这天居庵是狼洞虎穴么?”

    秦安仰眸望了望窗口,窗扇半开着,能看到庭院里的碎石路。这西北角太偏僻,属实不安全。可即便再僻静,冬画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究竟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是冲着冬画一个丫鬟?还是冲着孟引这个秦相长女来的?她们一行来到天居庵不到十个时辰,难不成早有预谋?可冬画就是个丫鬟,孟引也是深闺名秀,不可能有什么仇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安理不出头绪,眼下还是先安抚住孟引的好,“说不定是冬画贪玩或是有故友相见忘了时辰,也未必就遇见了什么歹事。”

    “秦安,你走一趟,报官吧”孟引神色紧张,说不上是对冬画的担心,还是对天居庵如此不安全的恐惧。

    阿如屈膝矮身在孟引面前,“天居庵毕竟是皇家所建,总有皇家的颜面在,现在也不知冬画是不见了还是她有意离开,惊动官府,恐怕不妥。”

    秦安也认为报官不妥,抱拳躬身道“小的也觉得暂时不宜惊动官府,天居庵香客众多,其中不乏外来商旅,官兵一来,只怕会惹出大乱子。”

    “那怎么办?冬画怎么就不见了呢?”孟引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全然没什么主意的模样。坐立不安,神色也越来越紧张。

    “小的已经给公子飞鸽传书说明此事,想必公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秦安低声向孟引禀明此事。

    “兄长若能来,我也可安心些”孟引的话说的绵软无力。天气闷热,夜深也不见清凉。汗水沁在她的伤口里,疼的她直冒冷汗,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裹着白布黏在她的伤口上,让她的痛楚感更加强烈。

    阿如看到孟引咬着嘴唇,身体重量都压在右臂上倚着榻桌,额头鼻尖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右手手指紧紧地抠握着榻桌边缘,鼻翼张弛间似在倒吸凉气,想必是伤口痛起来让她有些忍不住了。

    “奴婢服侍您更衣歇着吧”阿如缓步走向孟引,横断秦安的目光,秦安并未清楚注意到孟引的异样,施了礼,出了房,将门从外边关好。

    孟引微蹙着眉头,“哥哥若来,只怕麻烦”

    阿如扶着孟引去床榻那里,“即便公子寻到那些人,也不肯能指证到奴婢身上”说话间,阿如从包袱里取出水碧色绣荷花的寝衣,规整地轻放在床榻上。

    脱下孟引的外衣,里边那层袖子上已然染了血。阿如忍不住拧起眉心,看着样子,孟引的伤口丝毫没有恢复。“还是得请个大夫瞧瞧”

    孟引咬牙忍着,阿如替孟引把内衫脱掉,白布上还殷殷渗着血滴。阿如扶孟引坐好,从身上挂着的荷包里摸出个墨绿色的葫芦形小瓶,倒出一颗药丸,拿来茶水给孟引。“光靠着止痛药丸和金疮药怕是没用”

    孟引服下药丸,冲阿如微微扬扬脸。阿如把白布解开,伤口已然更糟。阿如扶好孟引的手臂,孟引用嘴咬开随身带着的金疮药的塞子,将药粉抖在伤口上。钻心的疼,让孟引忍的几乎要把牙咬碎。上药的痛感,比伤到时还清晰。“不能惊动旁人,自然不能请大夫”孟引颤着声音道。

    阿如拿新的白布,重新包扎好孟引的伤口。孟引咬着帕子,才忍住没叫出来。完事后,孟引如虚脱一般,软在阿如的怀里。阿如一边扶持着孟引,一边费力地帮孟引把寝衣穿好。“小姐,您觉得值得么?”

    就算孟引一个字都没和阿如提过,但今夜司牧臻一出现,阿如便已猜出了七八分。阿如本不想在孟引没有吩咐她的时候出现,可听到孟引尖叫,阿如觉得事情似有不对。她既然跟着孟引,孟引又差人专门照料她的母亲,这份恩情她自然要对孟引忠心,能为孟引做的,她必然不推辞。

    可司牧臻的反应似乎很平淡,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大声责骂,不过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抚慰住孟引罢了。阿如觉得,孟引这伤,白挨了。

    “值不值得,言之过早”孟引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阿如便也不再多话,收拾好东西,把带血的内衫放好,扶孟引趟到床上。按着孟引的意思,把屋里的烛火都吹灭了。只有淡淡的月光映着屋里,什么都看不真切。阿如理好床帐,便退下了。

    大抵是这夜太长,孟引如何也无法入睡。

    她忍不住想到司牧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