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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殉情而死

    未央宫,二十多年前谢天泽与苏文清大婚之地,说是宫殿,实际上只是个浴场。

    谢瑾之前也来过未央宫,记忆中的未央宫没有一般皇宫的红黄基调,唯有白色,整个未央宫几乎就是白玉雕刻成的,可是现在?

    两边的将士推开房门,一股灼热扑面而来。

    一步走进,才刚刚走进宫中,门外的将士便将门‘砰’地一声合上。

    那白玉雕成的浴池中放了无数炭火,烈火熊熊。本就是夏天,如今这宫内还放了这么多的炭火,那温度可想而知。空气中没有一丝水分,那热意有些燥人:刚冒出的汗似乎就要因为那高温蒸发掉。

    浴池尽头、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人,那便是苏文清了。

    此时的苏文清没有佩戴什么凤冠霞帔,甚至都没戴什么发簪,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束起,只是披散着;身上只是披着一块白布,虽然看不真切,可那上面的图案还是让谢瑾隐约认了出来——那是苏文清之前绣的江山地理图!

    没错,就是江山地理图。苏文清得知谢天泽战死,没有多想,原本绣到一半的江山地理图也就此住手;同时遣散宫女仆从。若不是燕云骑誓死不离,坚持要守在门口,恐怕如今谢瑾进宫,当真是一个值得亲近的人都看不到了。

    未央宫,是谢天泽与苏文清大婚的地方,也是两人最初开始的地方,而今,苏文清也要在这里结束。

    看着苏文清站在高台之上,且看苏文清的模样,谢瑾心头隐约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母后,您这是?”

    “瑾儿,你来了。”

    苏文清明显也知道谢瑾进来了,只是苏文清没有说再多的话了,即便是这五个字,几乎也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苏文清的声音很低,更带有一丝沙哑。

    听得苏文清的话,谢瑾更是惊恐,急忙道,“母后,敌军将至,还请母后下来,与孩儿一起逃吧。燕云尚有半壁江山,东山再起,也未可知。”

    听得谢瑾的话,苏文清只是凄然一笑,“东山再起,又怎么样?”

    苏文清此话一出,谢瑾即便再愚钝,也知道苏文清的意思了。几乎是下意识地,谢瑾便想上前,可就在这时候,苏文清却是开口了,“别过来。”

    谢瑾充耳不闻,脚下速度反而加快几分,只是呼吸之间,便到达高台之下。

    “你若再上前一步,本宫现在便跳下去!”

    苏文清的话中多了分严令,谢瑾闻言,脚步也是顿住。

    “母后,您有什么想不开的!”

    苏文清这些天一直赶绣江山地理图,气血本就不多,身体更是虚弱的很。如今双唇紧抿,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气愤,脸上竟是罕见的有些殷红,不是正常的红润,是一种病态的红;谢瑾的话语明显触及苏文清的痛楚,“你父皇死了、他死了!不是说好的一起去的吗?他先我一步死了、留我一个人,他自己先走了!”

    “母后!”谢瑾跪地,“人死不能复生,父皇没有带上您,就是希望您自己珍重,您何苦……”

    “你不懂!你父皇他骗了我……”

    “母后!”

    苏文清的事情,谢瑾如何不知道?苏文清与谢天泽完婚的时候不过二十的年纪。二十……也正是一个女子对于爱情憧憬的时候,爱情在这时候的女子看来也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也不能有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