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第二十一章
“我不过会些笔上功夫，哪里就值得让侯爷邀在下去侯府常住？”我皱眉，毫不掩饰的将心底的疑问道了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但既然先生嫌我们没有诚意，那此事就少不得细细说来了。”沐大夫如此回道，虽面上仍是一副恭顺样子，可语气里的不满早已露出了端倪。
“两月前，侯府管家曾到此处，准备买几个奴隶回府做粗使，因为这里离城远，价钱也比城内的便宜，管家想就此事也给自己留些剩余，偶然间见先生处围着满满的人，他打听了下，方知先生身份，图个新鲜，便有心要让先生也给他画得一幅。回府时，正巧被侯爷看到了画，问起此事，管家说完后，又添了句：看那人谈吐气韵，不该只是个平民。侯爷便生了要将先生招纳麾下的念头，怕那些个侍卫小厮不懂礼数，特此，派我们二人前来。”
一番话下来，倒是让我深深的感到一阵心累……
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往日里，我丝毫不敢突兀一点，没料到，对客人礼数周全也是一个隐藏的漏洞。
本该，早能料到的……
“说了这么多，还请先生表态吧。”见我愣愣的不开口，沐大夫有些不奈的说道。
“对不住，恕在下胸无大志，只求在荒野山村了此一生足矣，大夫不必多费口舌了。”我如是道。
我不想搅进这乱世的阴谋里。如今纣王得了妲己，姬发如此蠢蠢欲动，微子启又大肆征兵求贤，若我去了，哪还有半分余地容我全身而退？
闻言，沐大夫眯了眯眼，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先生这样的人，不求富贵，不求声名，孑然一身，但，倘若有一日欠了人情，该当如何？”
太阳渐渐从云头露了出来，街上的行人，不知不觉间，也多了起来。
“欠人情？”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谈起这个来，“在下绝不会欠人情。”
“世事无常，先生不必急下论断，只坦言该当如何便罢。”他斜睨着我，嘴边有一抹笑意，似乎非要从我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许是他们衣着华贵，又许是沐大夫的话有些新奇，街上的村民，时不时都朝我投来几束目光，凝神细听，似乎是想探出一些谈资来。
“若真有这日，那便还一个人情。”
“先生风骨，这诺也许得太小气了。”
我想了想，既然他要一个满意的答案，给了又能如何？瞧此番情形，他们似乎并不想用强硬手段来逼我就范，可见，他们也并非不讲理的人。
“那……便任凭处置好了。”我心一横，说出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的话来。但，若非如此，今日，又怎能顺利脱身。好在，我并不会怎么欠别人的人情，只从此刻起，再多注意一些，也不会被沐大夫拿住什么把柄来要挟。
“好。”沐大夫顿了顿，朝我微微一笑，转头又对街上注意我们多时的村民们说道：“依先生此话，还望各位乡亲今日为我做个见证。”
“自然自然，依先生可是咱们这，唯一一个有些见识的人了，他说的话，从来就没不做数过！”一位樵夫瞅了瞅我，随即朝着沐大夫爽朗的回道。
一旁的村妇耕夫也都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沐大夫见状，面上笑意更甚：“那，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 。”
语罢，便带着他身后那人扬长而去，只留我在此颇有些苦恼的细细捉摸着他话里的含义……
这一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了中午，便草草收拾了一番，回到了驿站。
“今日老伯可有新客人？”一踏进门，我便忙不迭的问道。
这村里就只得这一间小驿站，那沐大夫二人很可能在此处下榻，若真如此，那可就得小心提防。
“这地方小，哪来的新客人，倒是你，今儿这么早回来？”老伯抬眼，有些疲累。
“嗯，赚够了钱，就回来给您老人家交房钱了啊。”我说着，把一个装着铜贝的布带丢给了他。
老伯不语，只收了钱袋，便又埋头用刻刀记录着今日的赚头。
我撇了撇嘴：“老伯就不怕我少钱吗？”
他顿住，并未抬头，缓缓道：“住了这许久，我还不知道你？若是差了，再找你不就得了。”
我笑了笑，这番言语倒让我有些欣然，连带着上午那件事所带来的阴霾也少了许多。
“那我先回房了，您忙着。”说着，我便上了楼。
推开房门，将身上为数不多的钱币掏了出来，数了数，余下五个铜贝和二十个骨贝，还有一截快要养不起我的炭笔。
看来，是时候去买些新的炭笔了……
一个人影，匆匆从我门前过去。
“诶，等等。”
我叫住他。
“先生何事？”佳安停下，转头看向我，意味不明。往日，我从没主动吩咐过他什么。
“这村里哪有卖炭笔的地方？”
“嗯……是女子描眉用的吗？”他想了想，向我问道。
“算是吧……”我如是说。
“那只有集日那天才能买到。”他回答。
“赶集的日子吗？”
“是的，每隔三十天一次，算算日子，后天就是了，先生可以去看看。”佳安说完，朝我行了一礼，便走了。
后天……
“此事说来话长，但既然先生嫌我们没有诚意，那此事就少不得细细说来了。”沐大夫如此回道，虽面上仍是一副恭顺样子，可语气里的不满早已露出了端倪。
“两月前，侯府管家曾到此处，准备买几个奴隶回府做粗使，因为这里离城远，价钱也比城内的便宜，管家想就此事也给自己留些剩余，偶然间见先生处围着满满的人，他打听了下，方知先生身份，图个新鲜，便有心要让先生也给他画得一幅。回府时，正巧被侯爷看到了画，问起此事，管家说完后，又添了句：看那人谈吐气韵，不该只是个平民。侯爷便生了要将先生招纳麾下的念头，怕那些个侍卫小厮不懂礼数，特此，派我们二人前来。”
一番话下来，倒是让我深深的感到一阵心累……
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往日里，我丝毫不敢突兀一点，没料到，对客人礼数周全也是一个隐藏的漏洞。
本该，早能料到的……
“说了这么多，还请先生表态吧。”见我愣愣的不开口，沐大夫有些不奈的说道。
“对不住，恕在下胸无大志，只求在荒野山村了此一生足矣，大夫不必多费口舌了。”我如是道。
我不想搅进这乱世的阴谋里。如今纣王得了妲己，姬发如此蠢蠢欲动，微子启又大肆征兵求贤，若我去了，哪还有半分余地容我全身而退？
闻言，沐大夫眯了眯眼，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先生这样的人，不求富贵，不求声名，孑然一身，但，倘若有一日欠了人情，该当如何？”
太阳渐渐从云头露了出来，街上的行人，不知不觉间，也多了起来。
“欠人情？”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谈起这个来，“在下绝不会欠人情。”
“世事无常，先生不必急下论断，只坦言该当如何便罢。”他斜睨着我，嘴边有一抹笑意，似乎非要从我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许是他们衣着华贵，又许是沐大夫的话有些新奇，街上的村民，时不时都朝我投来几束目光，凝神细听，似乎是想探出一些谈资来。
“若真有这日，那便还一个人情。”
“先生风骨，这诺也许得太小气了。”
我想了想，既然他要一个满意的答案，给了又能如何？瞧此番情形，他们似乎并不想用强硬手段来逼我就范，可见，他们也并非不讲理的人。
“那……便任凭处置好了。”我心一横，说出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的话来。但，若非如此，今日，又怎能顺利脱身。好在，我并不会怎么欠别人的人情，只从此刻起，再多注意一些，也不会被沐大夫拿住什么把柄来要挟。
“好。”沐大夫顿了顿，朝我微微一笑，转头又对街上注意我们多时的村民们说道：“依先生此话，还望各位乡亲今日为我做个见证。”
“自然自然，依先生可是咱们这，唯一一个有些见识的人了，他说的话，从来就没不做数过！”一位樵夫瞅了瞅我，随即朝着沐大夫爽朗的回道。
一旁的村妇耕夫也都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沐大夫见状，面上笑意更甚：“那，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 。”
语罢，便带着他身后那人扬长而去，只留我在此颇有些苦恼的细细捉摸着他话里的含义……
这一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了中午，便草草收拾了一番，回到了驿站。
“今日老伯可有新客人？”一踏进门，我便忙不迭的问道。
这村里就只得这一间小驿站，那沐大夫二人很可能在此处下榻，若真如此，那可就得小心提防。
“这地方小，哪来的新客人，倒是你，今儿这么早回来？”老伯抬眼，有些疲累。
“嗯，赚够了钱，就回来给您老人家交房钱了啊。”我说着，把一个装着铜贝的布带丢给了他。
老伯不语，只收了钱袋，便又埋头用刻刀记录着今日的赚头。
我撇了撇嘴：“老伯就不怕我少钱吗？”
他顿住，并未抬头，缓缓道：“住了这许久，我还不知道你？若是差了，再找你不就得了。”
我笑了笑，这番言语倒让我有些欣然，连带着上午那件事所带来的阴霾也少了许多。
“那我先回房了，您忙着。”说着，我便上了楼。
推开房门，将身上为数不多的钱币掏了出来，数了数，余下五个铜贝和二十个骨贝，还有一截快要养不起我的炭笔。
看来，是时候去买些新的炭笔了……
一个人影，匆匆从我门前过去。
“诶，等等。”
我叫住他。
“先生何事？”佳安停下，转头看向我，意味不明。往日，我从没主动吩咐过他什么。
“这村里哪有卖炭笔的地方？”
“嗯……是女子描眉用的吗？”他想了想，向我问道。
“算是吧……”我如是说。
“那只有集日那天才能买到。”他回答。
“赶集的日子吗？”
“是的，每隔三十天一次，算算日子，后天就是了，先生可以去看看。”佳安说完，朝我行了一礼，便走了。
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