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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临行之前

    第四天的时候,铁木真赶到了家里,他没能见到自己阿布也速该的遗体,阿布已经被安葬了,他只能随着额吉默默地骑马他来到了一块阿布最喜欢的草场,他看见一大片地方的土已经被马匹踏平了,额吉告诉他,他的阿布就长眠在这下面。

    看到这些,铁木真知道阿布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葬,蒙古人是不会在人死后留下坟头的,土葬已经是很隆重的安葬方式,把死者深深的埋入地下后会把上面用万马踏平,这上面会慢慢地长满青草,慢慢的恢复回原来的样子,这样就没人再能找得到死者的安葬地了,那睡在地下的肉体也就不会再被人打扰到了。

    祭拜完了阿布,回家的路上额吉还是很沉默,似乎心上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那从前挺直的腰身显得微微有些驼,似乎突然间变老了好多岁,比铁木真长长大得快多了,铁木真的心里就更压抑,也说不出来话,就是跟在额吉的后面往回走。

    就要回到自己家战报的时候,额吉忽然停了下来,非常认真地对他说:“孩子,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离开额吉的视线。”

    不知道额吉为什么忽然间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难道是有人要伤害自己吗?

    果然回到家里后,他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了,阿布再世时常来自家毡包的叔伯长辈们很少再来了,但是他又感觉那些人无处不在,他会时常会看见有人在远处窥视他们一家人的行动,额吉把他看得更紧了,决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接着他注意到大人们在悄悄地集会,就是瞒着他们一家人,鬼鬼祟祟的,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铁木真才刚刚九岁,就是感觉到了什么又能做什么呢,他只能眼看着自己的额吉每天奔走在阿布的部众之间,脸色一天天的憔悴下去,布满了乌云,他的心里急,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阿布的部众在塔里忽台的唆使下要移营了,提前却没有通知他们,并赶走了他们家所有的畜群,连勒勒车和拉车的牛都没给留下,所以他们一家人想拉起蒙古包跟上去都不可能。

    晃豁坛歹氏的察剌合老人,也就是蒙力克的阿布实在看不过眼,就拉着令人带头抢夺铁木真家东西的脱朵延吉儿帖不让他带着人走,结果他却说了一句:“深水已枯,明石已碎。不要拦着我们,再拦我就不客气了。”

    老人没听他的威胁,依旧试图让人给铁木真家留下一些财产,脱朵延吉儿帖急眼了,向着察剌合老人的背后猛刺一枪,老人倒在了地上,脱朵延吉儿帖带着人就走了。

    过后他挣扎着回到了自己的毡包里,铁木真前来探视他的时候,他对铁木真说:“你阿布也速该走了,蒙古人就会散了,过后你要照顾好一家人。”说完他就死了。

    那一天蒙力克到很远的地方去牧马了,听说了这件事后,他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与诃额仑母亲一起曾经追回了一部分部众,可是这些人在晚上的时候又悄悄地离开了。

    最终只剩下蒙克力叔叔一个人了,实在无奈之下,他对铁木真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不能永远的离开你阿布的部众,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说完他也走了。

    他是被阿布临死之前把保护全家人的责任都托付了给他的人,可是他依然走了,临走前说的那番话铁木真没搞明白,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

    这以后全家人就挣扎在了死亡线上,好多个冬夜,他们都差一点被冻死,但是都坚强的活了下来,铁木真怎么能愿意回忆那个时候的事呢?

    可是经额吉提醒过后,铁木真还真就想娶回孛儿帖,不是他很爱孛儿帖,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不懂得感情是怎么回事,反倒是在他危难之际救过他命的合安达在铁木真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可是那是阿布给自己订的亲事,为纪念自己的阿布他也得把孛儿帖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