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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国宴

    从使节馆翻出来时,苏清浅只能用热泪盈眶来形容。

    好在其他节度使还未抵达皇宫,派给使节馆附近驻守的侍卫只有几个。苏清浅偷偷摸摸的贴着墙边走,离开没多远地方,看见花丛边有把小锄头,估计是太监给花松土时忘了带走,苏清浅想着藏着这把锄头以后有机会给皇帝来那么一下也是可行的。不料锄头刚拿到手上,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哼,“原来皇后对锄头情有独钟。”

    她竟然察觉不到他走到身后!苏清浅惊讶于封邙止的内力深厚,又惊讶于——他怎么老是能一下就找到她?

    “这个,皇宫的锄头——样式很独特啊,我就拿起来看看。”说完赶紧放下站好。

    封邙止面色难看,“刚才听皇叔说使节馆这边有可疑的人,朕就知道是你。”

    “其实……我就是、出来、、练练嗓子扭扭腰的,不是国宴要表演吗,我也是——”

    “散气散的药性应该是要褪尽了。朕知道皇后的轻功了得,即便这皇宫戒备森严,对你也形同虚设。只是,这百里香容的毒,以你的体质,恐怕挨不到半月就该提前发作,昨晚,不过是药性试毒罢了,”封邙止长眉半挑,算是警告。

    苏清浅记得之前在弯月楼破了点小皮,师父和楚儿他们就跟天塌了一样,要知道她在这皇宫受毒害之苦,还不把这皇宫都掀了。只是她现在这寄人篱下,还是老实点好,“那老大,解药的事……”

    “以后再说。”

    “……”

    接下来几天,封邙止每日接见各国使节等人,晚上则一律在昭阳宫过夜,苏清浅想到皇帝那啥不行,睡得也安稳。只不过每天醒来都见得皇帝鼻下两道血痕,作为皇后执掌六宫,苏清浅很是关心,上火了怎么不吃药?皇帝听此两眼一翻,恨恨的不再看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清浅体内的散气散已经消退干净,只是百里香容的毒还没解,况且这几日皇宫中戒备异常森严,她若是走了,国宴之上南诏国君定也不好解释。再说,这个封邙止脾气虽然差,但生的绝对是貌美如花,出了宫可就这辈子都不会见第二遍了,还是再等等。

    扭头就是国宴。

    国宴乃是西蜀、东篱、北燕、南诏四国同庆的日子,非皇族贵臣不能参加,女眷除非皇后以至太后,连妃嫔也不能参宴。国宴三年一轮,今年是西蜀筹办,恰逢蜀皇立后之喜,沁豫园内歌舞管弦之盛,较往年都是无可比拟的。

    筵席对称排开,金樽玉酿玲琅满目,重重名贵藤花遮掩。中间过道有专设的歌舞,跳的正是西蜀名曲落花卆。两旁长廊铜雀鼎内袅袅焚起椒兰香,宫女小侍们穿梭在宴间添酒。

    封邙止与南诏国君坐在左侧,北燕皇帝和东篱国主坐在右侧,其余王孙皇族依次而坐。

    叶端墨身为东篱摄政王,和东篱国主近坐,他对这些舞优倒不上心,就是——“听闻蜀后段重帘姿容非凡,今日大宴怎也不曾出来与宾客照面?”

    一句话引他国来客纷纷回应。

    封邙止举起酒樽敬酒,“皇后筹备歌舞,稍晚些许,朕先代罚一杯——”

    恰在这时,园外折角处公公传话,“皇后娘娘到——”

    凤屏一一侧开,只见一杏色长绸甩出,悬住酒宴上方古树横出的枝条,苏清浅身着鹅黄纱裙顺着长绸飞身稳稳落在过道歌舞中间,腰间流苏挂饰随之一摇,刹那间,静如花开。

    封邙止看着她,倒酒的手不自知的一顿。

    苏清浅手腕一转,收回绕树枝上的长绸,抬眼间,视线正好落在对面那人身上。

    眼如丹凤,面如冠玉。就是说不出的阴冷。此刻正毫不避嫌的看着她。

    擦,高冷变态节度使!

    苏清浅赶紧低下眼睛往别处看,不巧又看见一个冷冰冰的大美人。

    这不是喊人抓她那个大美人吗,那天着急着跑没仔细看,今天再看果然很标致啊,特别是那眼睛,漂亮……

    大美人淡淡的看她一眼,自顾倒酒。

    苏清浅坐惯了小秦宫那样夜夜笙歌的地方,虽然自己没跳过舞,但常看那些姑娘们跳,也就按着印象在舞优中蒙混一下。人也就那么奇怪,在小秦宫中,这叫骚首弄资难登大雅之堂,在这国宴上就大方得体高雅的不行,

    一支舞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她跳的极差,称赞声却仍是延绵不绝。

    谁叫人家生的出尘绝艳,谁叫人家是西蜀新后。

    封邙止走出席位将她牵到身旁坐下,宠溺之态无不流露,他给她斟上酒,压低了嗓子笑道,“皇后这舞说白了确实入不得眼,也多亏了皇后这张脸——”

    苏清浅干笑,没事,老娘就靠脸吃饭,咋了。

    “你既嫁入我朝,也该认识一下各国皇族。”封邙止一一为她介绍,“这南诏的人你应当知道,那边是北燕国主君乾和二皇子君千翌,七皇子君千禧。然后是东篱国主叶疴擥、皇后卢氏和摄政王叶端墨。”说到这儿,他还好死不死的和东篱皇帝相互祝酒,看见叶端墨那个变态跟着往这边看,苏清浅心中大念佛主保佑,然后装缩头乌龟低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