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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殷月时

    夜晚,殷月时跪坐在顾怀脚侧,轻轻将头搁在顾怀腿上,仰头望向他,“雄主,您又失言了。”他紫罗兰色的眼瞳看起来昳丽又易碎,清浅地弥漫着爱意。

    顾怀不由轻叹了一句,手指穿入殷月时浅金色的发丝,温柔道:“再等等。”说着,他将殷月时拦腰抱起,殷月时虽然是军雌,却比大多数亚雌都更为美艳柔软,他将他背过身压在床榻上,用动作制止了殷月时继续往下问的意图。

    他知道他这位雌君向来识趣,会理解他意思的。

    但他这次想错了,殷月时喘息着,回首勾住他的脖颈,颤抖着问:“雄主……小瑾是不是不属于我了?”

    顾怀动作一顿,俯首亲了亲他的唇瓣,回避道:“再为我生一个可好?”显然他在很努力践行,但殷月时身体却像是骤然脱了力,顾怀,真的把他的孩子送走了……他绝望地闭起了眼。

    感受到殷月时的不配合,顾怀很快完了事,并没有什么犹豫甚至是微微不满的从他身上脱离,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殷月时缓缓爬起,盯着洒到床头的月光,一动不动。

    幼崽的生活单一,顾瑜自然不可能像正常幼崽一样,整天追着皮球自娱自乐,看书是他唯一的消遣方式。

    某日,顾瑜捧着书,身边第七次滚过他昔日最爱的玩具球时,他站了起来。

    “公子可是无聊了?要不要出去玩玩?”阿文余光从未离开顾瑜,见他起身,迅速接过顾瑜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看书虽然好,但是以他们公子的年龄,应该多出去走走才好。

    可惜伯爵府子嗣单薄,公子连个玩伴都没有,伯爵也不带公子出门,阿文眉头忧愁地拧巴起来,不止是他,顾瑜身边的仆从都有着类似的忧伤,他们担心顾瑜会把自己闷坏。

    惊喜的是,这次顾瑜点头了。“我要出去了。”他本想加个语气词,像“啦”“喔”之类的,让自己更往幼崽的方向靠拢些,然而话到嘴边,顾瑜就闪了舌头,果然,他成熟雄性的包袱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抱起仆从们反复丢来吸引他注意力的玩具球,正想找个没虫的地方把这家伙解决了,身体就一轻,只见那个叫阿文的亚雌理所当然地将他抱起,朝屋外走去。

    顾瑜荡了荡小短腿,保守估计阿文的腿至少有两个他那么长,彻底放弃了挣扎。

    来到记忆里熟悉的草坪,顾瑜被放下后,回眸望了眼阿文,阿文立即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好像在说“公子怎么还不开始拍拍”,属实让他局促了。

    他不会真的要在这“拍拍”一整天吧。

    当他开始觉得雄崽生活一片灰暗之时,惊讶发现阿文只是看了自己一会儿,就安静离开了,看来伯爵府对雄崽的看护并没有那么的严防死守,是自己对号入座,将虫皇室里那套做法直接代入了。

    既然如此,顾瑜当即将手里的小皮球往身旁一扔,拍拍手就离开了草坪。伯爵府很无聊,除了仆从就没有虫理他了,整日整日地看书也不现实,玩拍拍更不可能,他得去找点事做。

    遗憾的是,闲逛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选择,伯爵府大是大,娱乐设施多是多,却没有多少幼崽的选择余地。最后,顾瑜停在了剧院面前。

    他进来时恰逢剧院演员排练,显然自己是唯一的观众,并没有引起任何虫注意,顾瑜悄悄进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说起剧院,顾瑜过去也常在帝国各大剧院流连,无关风月,只因为那时候娱乐方式太少,看戏剧是最受欢迎的,时不时就会有虫邀请顾瑜去看戏剧,顾瑜自诩是个俗虫,看多了也就喜欢了。

    这是他在新纪元看到的第一场舞剧,比起旧纪元,新纪元的舞剧显然更别出心裁,仅管演员因为只是排练,途间中断过几次,顾瑜也看得专注,台上的演员似是捕捉到了这唯一的小观众,眼波流转间,余光一次次扫过顾瑜,偶尔与那双水汪汪的乌眸相视,眼尾一扬就将秋波送出。

    内卷如斯,连幼崽都不放过。

    一场下来,双方都将彼此认识了一遍,帷幕拉上后,顾瑜摸出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小怀表,很好,差不多到晚饭饭点了,于是跳下椅子,去往暮色里。

    等演员从后台出来,坐在角落里小雄子已经没了踪影。

    顾瑜不总来剧院,剧院也不总有表演,但若是刚好遇上了,他会放下手里的书,将目光交予演员。另外,因为懒得把书带回去,又不停地带过来,这长久没有虫来的私家剧院一时间成了他的图书中转站。

    今天同样是双方相遇的一天,演员们的表演内容和却之前一样,顾瑜对看过几次的歌剧不感兴趣,只在开头时偶尔抬头看看台上,后来就翻出自己的书,全然将婉转的歌声当背景音乐了。

    他低头翻页,惬意地窝在座椅里,竟是再没往台上看一眼,不知伤透了谁的心。

    与以往不同,今天演员退场后,伴奏的乐声并没有结束,以至于顾瑜一直以为表演还在继续,就一直坐下去,而从后台出来的演员则第一时间发现了尚未离开的幼崽。

    可算是见着了。

    谁不认识这只可爱的雄虫幼崽呢?他们可是老朋友了。

    衣摆的窸窣声越来越近,等顾瑜意识到演员从后台出来了时,他们已经往他的方向走近,顾瑜一愣,谨慎地跳下了椅子,借转角将自己挡住。

    他躲起来了,窸窣声也跟着停了,顾瑜等了几秒才疑惑地探出半个头,他们是来找他的?

    华丽的裙摆散落在顾瑜身前,像花开一样,为首的演员蹲下身,踌躇地想着,他们是不是太突然了?这只雄崽要是怕生该如何是好,然下一秒就见顾瑜探出脑袋……哪里是可爱,那个词喊精致。

    他有一对不用贴羽翅就很纤长茂密的睫毛,对美丽情有独钟地演员顿时不装了,亲昵道:“小公子,你好啊。”

    总之,看了他们这么多场表演,就是他们的自己虫了。

    “您好。”

    很好,这个雄崽不刁钻。演员更猖狂了,伸手就欲图将顾瑜揽进怀中,眼里的喜爱毫不掩饰,热情到顾瑜一怔,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发现顾瑜肉爪无处安放般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双颊红扑扑的表情却强装镇定,不只是抱着他的演员,周边的演员都低低笑了起来,一片莺声燕语。

    顾瑜接触有限,他不知道新纪元的雌虫之热情,其中又尤以演员为甚,遇上喜爱的观众,直接献吻也不是不可能。

    “我能回去吗?”顾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商量的口气。

    演员觉得这只幼崽实在有趣,如果是雌子他们肯定会尽情逗弄一番,奈何是只雄子,惹生气了可就不好了,依言将他放下,温声说:“下次再见,我们为小公子独排一场可好?”

    独排一场是戏剧演员对观众的最高敬意。

    他问得郑重,顾瑜无法理解,却也受宠若惊,“谢谢你们。”

    闻言,演员眼尾满意勾起,正要说什么,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