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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遇

    宴会后期走向莫名就奇怪了起来,顾瑜所在的角落莫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雌虫,一句又一句与他聊天,顾瑜态度也越来越一丝不苟,但他表情越谨慎,聚过来的雌虫就越多,围着他笑个不停。

    他们到底在笑什么,真有那么好笑?

    顾瑜不动神色蜷起的指头,被注意到又是几声感叹,这些虫还越挤越近,让顾瑜本就不大的位置更是雪上加霜,原本放在膝上的书,现在也被抱在了怀里,警惕而又不敢反抗的小模样着实是个惹虫怜爱的可爱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顾瑜才终于呼吸到户外新鲜的空气,为了不和那些热情得离谱的宾客相遇,顾瑜返回时特意避开正门,绕了远路,从花苑小路中回去。

    夜色昏沉,黑暗里娇媚的花朵与杂草无异,一团团地从栅栏里探出,横在路间,顾瑜不甚怜惜地把它们拨开,慢慢循着栅栏往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越往前空气越来越黏腻,就好像是有只发情的野猫正在花丛里摩挲、低呜。

    一扇围墙外,宾客们纷纷发动飞行器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一时间无法辨别更多的声音,大概是花丛过高,或者是他太矮,他走出花丛后,才发现对面假山后的两道身影。

    似乎是,顾怀和郁君,他们怎么在这?

    顾瑜径直走过去,突然一道月光将那两道身影映现,凌乱的衣服,相连的躯干毕露无疑,硬生生阻止了顾瑜前进的步伐,一个顺拐就拐进了小路。

    顾瑜:“……”

    如胶似漆的两虫完全没注意到顾瑜这个外来者。

    “啊!”郁君一声惊叫,让顾瑜转身离开的脚步一顿,难道郁君发现他了?可是他都没叫,郁君凭什么叫?

    “雌君……雄主,你放开我,”郁君声音急促却未有慌乱,娇嗔道:“雄主,好歹是雌君生日宴,别这样。”

    宋言和殷月时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道,与顾怀郁君狭路相逢。

    “你也知道?!”宋言一个箭步将郁君踹在了地上,力道之大让郁君喉间瞬间漫上铁锈味。该死的宋言!他居然对他动手!郁君想找顾怀哭诉,然下一秒,他眼瞳就骤然一缩。

    “你在恶心谁?嗯?”宋言脚下用力,狠狠碾过郁君胳膊,剧痛让郁君疼到失声,他的胳膊要断了啊啊啊,雄主,快救他!

    宋言是真的打算废了郁君一只胳膊,却被殷月扣住手腕强行拉开。

    他逾越了。

    整理好形象的顾怀看见别家狗将自家的花咬伤了,表情毫无意外阴了,正要发作,就见自己雌君挡在了自己身前,他又想包庇这个戏子?顾怀不耐地抬头,目光撞进殷月时莫名悲凉的眼底,怒火如瞬间到达了瓶颈,再难蔓延。

    殷月时忽略郁君声泪俱下的控诉,对顾怀轻声说:“雄主,我是您的雌君,不容宵小指手画脚。”

    顾怀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对这句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看了他半晌,倒是想起了其他,视线再次转向宋言,逐字逐句道:“以后,宋院长不必来伯爵府了。”

    就这?郁君吐了口血,不可置信地望向顾怀,只见那雄子对他的雌君说:“月时在也好,我正要问问你,为什么拒绝在我给顾家的股份转让书上签字。”

    若不是郁君无意中提起,他都不知道他雌君殷月时都与他玩起阳奉阴违了,想到此,顾怀表情又深了深。

    “……雄主,顾府拥有的已经够多了。”猜到顾怀的目的,殷月时掀了掀唇,表情晦暗自嘲,竟是有些灰败。郁君将他们引来,顾怀未必不知道吧,他这是要用宋言威胁自己啊,这么多年,他竟不知道自己雄主敏锐如斯。

    无论他说多少次顾怀都不会明白,顾氏的能力连其野心的万分之一都没有,为了顾氏不被取代,他已是殚精竭虑,再多的,他不能给,也给不了,更不想给。

    顾怀冷不丁冒出一句,“月时,你真让我失望。”他曾经让殷月时无法自拔的脸孔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不清,他说:“你衰弱期要到了吧?”

    雌虫精神力失控前的时期叫衰弱期,闻言,三虫齐齐一怔,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从顾怀口中说出的话,他居然拿雌虫衰弱期来威胁殷月时。

    震惊过后,殷月时是自己都难以言说的平静,他低声道:“是的,雄主。”美艳的容颜似乎也早已在点滴中凋谢。

    顾怀怎么会用此威胁他的雌君呢,他只是想让自己雌君冷静一下,于是他说:“月时,你在这好好想想吧。”

    他这句话的意思,熟悉他的侍君们都知道,他是要殷月时跪在这里反省。

    哪个侍君没跪过自己雄主,只是殷月被“罚跪”恐怕也是第一槽吧。这下,郁君眼底都闪过一丝怜悯,他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殷月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的雄主忍受不了拒绝这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要罚,便罚吧。

    他退后几步,罔顾宋言怒不可遏的眼神,准备跪下时,动作被噼里啪啦的踩踏声打断。

    是顾瑜折回来了。

    他本来是无心掺和的,隔壁对话伊始,他就打算悄悄离开,但无奈这脑子忽地就想到了剧院里那座崭新的书架,脚步一顿,随即就听到了顾怀厚颜无耻的发言,瞬间勾起他某些不好的回忆,顿时黑了脸。

    还得是顾怀啊。

    不知名的花卉被踩落一地,又被粗暴的捡起,顾瑜扯大白菜一样,一把抓过,顶着顾怀惊愕的眼神,尽数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中间多少带了些私虫恩怨。

    “欺负雌虫,真丢脸。”

    “顾瑜!”顾怀惊怒不已,顾瑜竟然敢如此冒犯他?!花叶的小刺粘着皮肤划过,细微绵密的疼痛一波比一波清晰,他的脸?!

    事实上,顾怀的脸只是被荆刺勾出了几抹血丝,就算不抹药也很快就会愈合,但顾怀太久没受过伤了,表情不知是无法忍受疼痛还是过度气愤,瞬间阴鸷,“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他望着顾瑜,丝毫没有身为雄父的自觉,像是在看一个大逆不道的仆从,一字一句道:“纪追死了,伯爵府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