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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普厄乌雅

    普厄乌雅,星盗的老窝,虫族至灰之地的统称。

    这是帝国法外狂徒的乐土,它的存在比“普瓦图”这个姓氏更古老更漫长,无论你是黑户、奴隶,还是逃犯、恶徒,只要你有一技之长,普厄乌雅就欢迎你,为你改名换姓,赐予你财富、身份、地位,你将是它的孩子——星盗。

    所幸普厄乌雅足够贫瘠,普瓦图帝国足够强盛,普厄乌雅的星盗团体夹缝中生存,又加上狂徒本性难驯,星盗团体间矛盾不断,几千年也不成气候。不幸帝国几千年“输血”,不断让疯子和天才汇入普厄乌雅,普厄乌雅剑走偏锋,成了让帝国也束手无策的存在。

    新纪元2816年,改写普厄乌雅历史的一年。

    屹立普厄乌雅千年的圣教党被狮鹫驱逐!狮鹫,统领普厄乌雅千年的星盗团,与圣教党并称为普厄乌雅双子座,如今,新的狮鹫首领将他的老伙计从双子铭牌上剔除,独吞普厄乌雅的权杖。

    “怒目狮鹫!”

    “奥古斯都!”

    有虫仓皇逃窜,有虫高声狂欢,还有虫只手遮天,俯瞰群雄。

    上一任狮鹫首领,凯撒的私生子奥古斯都回来了!他打败了老狮鹫,他驱逐了圣教党,他将为普厄乌雅带来新的荣耀!

    长桌顶端,打造成巨齿状的血腥尊位上,奥古斯都戴着无脸面具,如猎豹一般血脉偾张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将薄薄的衬衣撑起,流畅的线条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往下,没入紧实挺拔的腰腹。

    一个危险性十足的疯子,在座的众星盗头目不禁想起这个军雌的传言,据说他四岁就被上任凯撒送往帝国,名为历练,实为抛弃,他是凯撒留在帝国最不值钱的诱饵,是没有价值了的废子。

    却不想,这颗废子二十年后回来了,带着一支战斗力恐怖的队伍,夺走了凯撒的权杖,斩首了圣教党的首领厄尔琉斯,没有虫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活下去的,更不知道他那支可怖的队伍从何而来,他究竟是怎么拥有这一切的?

    没有虫能给他们答案。

    奥古斯都自在的坐在尊位,如一头召来百兽的兽王,吐出的鼻息都带着睥睨威压,让群兽惶惶,他欣赏着座下众虫惊疑不定的表情,半晌才愉悦地扯起嘴角。

    “渣滓们,现在,这里归我管。”

    弥瑟阁下是一位清癯苍白,上了年纪的亚雌先生,或许是曾经担任过帝师,他举手投足间总有种化不开的宫廷韵味,但他本虫是个亲切幽默的老绅士。

    “日安,弥瑟老师。”顾瑜甚有礼貌地对弥瑟问好。

    “日安,亲爱的瑜公子。”弥瑟先生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总让顾瑜联想到温厚和关怀等等词语,还挺稀罕的。

    授课时,弥瑟耐心的为顾瑜构建新纪元知识体系,切切实实的补足了顾瑜对新纪元,认知如真正六岁幼崽一般贫瘠的知识面,他就像一座移动的博物馆,上到军政历史下到边境奇闻,顾瑜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都能给个答案。

    他当导师就做不到弥瑟这样宽厚。

    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顾瑜酒窝浅浅浮起,撑着脸光明正大走起了神,弥瑟发现了,试图和他一起分享快乐,但发现幼崽的快乐就是那么无可捉摸,于是他只好稍等片刻,收到顾瑜“惭愧”的笑颜,才又摸摸胡须继续。

    其实顾瑜也很好奇,弥瑟先生发现他走神,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生气,难道因为他是雄崽?

    “小瑜有什么问题吗?”发现他探究的小表情,弥瑟用眼神鼓励问道。

    是以顾瑜将心里话说了,听到他的不解,弥瑟摇摇头道:“与普拉法不同,小瑜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就是我,也常常从你那得到灵感。”普拉法是上任虫皇。弥瑟含笑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但见他眼神滴水不漏,顾瑜也就姑且信了。

    后来殷月时偶尔问起,弥瑟也是回答“小瑜是我遇到的最合心意的学生,看到他,我才觉得我依旧是被运气眷顾的”。从一个帝师口中听到这话有些奇怪,但无可置疑弥瑟对顾瑜的偏爱,原本担任临时导师的他,为了顾瑜提前结束了他原本的行程——他要求成为顾瑜的家教先生。

    弥瑟的决定带给顾瑜的好处之一就是,顾怀打消了教训他的念头,不仅如此,他还一改凉薄的作态,端起了一副为顾瑜骄傲的模样,总之弥瑟阁下对顾瑜的赏识让顾怀又多了一个值得夸耀的话题。

    至于顾怀心中究竟如何作想,这无从得知。

    比起与弥瑟之间的绅士之交,顾瑜和另一位老师宋言之间,就像是……凑合着学吧。

    他自从听过几次弥瑟和殷月时对顾瑜的课程后,他就完全把自己的课当做给顾瑜的放松时间了,用他的话来讲就是,社交技能这东西不用学,顾瑜在议院待久了,耳濡目染着自然就会了,至于礼仪,顾瑜……天赋异禀。

    反正他看弥瑟那副恨不得拿根连接管,把自己脑子和顾瑜脑子接起来的疯狂劲儿,他就牙酸,还有殷月时,说历史说得好好的,突然就跳到算术,算法逻辑一个嵌一个,也不管顾瑜懂没懂,两虫就只管灌输,根本不带喘气,高标准到让宋言咋舌。

    但雄崽很优秀,仅管顾瑜明确表达过,那些算术他听不懂,但就沉得住气这一点,就很不可思议了,何况宋言直觉殷月时说算术的目的也不是要顾瑜听懂,听懂未免太骇虫了。

    “别算了,”宋言抽走顾瑜怼桌上的笔,轻掐了把他软乎乎的脸,将他如临大敌的表情掐散,“你时雌父已经和我透露过了,这题无解。”

    “噢?”顾瑜刚好算出了结果,放下了笔装模作样拭了拭眼睛说:“你又在骗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咳,是吗?”他上次居然也是这么说的?“嗐,那玩意正经虫会算?”他怜惜摸着顾瑜脑袋:“真担心小瑜算多了,这里就傻了。”

    顾瑜面无表情将宋言的手拍下,觉得不够,又瞪了他一眼,宋言耸肩,一把他捞起,卡在怀里,“小幼崽嘛,急什么,走,老师带你去看电影。”

    他还真找了一部儿童电影放给顾瑜,煞有介事的把儿童片说的天花乱坠,顾瑜觉得宋言哪里是把他当六岁幼崽,明明是三岁。

    但儿童片自有儿童片的优点,没一会儿,顾瑜才克制住的睡意就又冒泡了,脑袋马上就开始一栽一栽的,然后就被宋言贴心的包裹成茧,“休息一会。”顾瑜视线顿时一暗,抖了抖睫毛,却只听见宋言带上门的声音。

    “嗯?怎么过来了?”殷月时见宋言推门进来,疑惑道。

    “雄崽困了,我让他睡会儿。”宋言大咧咧坐下,见殷月时了然点点头,又继续手上的事,倾身盯着殷月时垂下的眸子道:“弥瑟就算了,你怎么回事?”

    虽然不太恰当,但殷月时确实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军雌。

    他们之前也通过气儿,把顾瑜接过来是为了应付顾怀。但现在殷月时这副往死里培养的做派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自己对小顾瑜越来越上心了,殷月时什么个想法他得知道心里才有个底。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起了爱才之心罢了,”殷月时对他的不解似乎很疑惑,“弥瑟如此,我亦是。”

    “哦,”宋言又坐回椅子,莫名松了一口气,“苗子有这么好?”顾瑜聪明确实聪明,只是殷月时身处这个位置,见过的聪明虫何止几百上千?顾瑜偏偏成了独一份的?不过鉴于无独有偶,弥瑟阁下不也如此,宋言又不奇怪了。

    殷月时始终不曾抬眸,“自然,小瑜越优秀,越好。”后两句声音低到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