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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兄弟

    瑜公子对瑾公子特别好,马上有虫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以往顾瑜对兄弟也好,但对顾瑾这般悉心的还是头一遭。

    由于顾瑜几乎不拒绝自己,性格又幽默稳重,身份也能与自己匹配,顾瑾也喜欢顾瑜,近几天几乎到了和顾瑜形影不离的地步,让虫不得不感叹,果然只有同性之间才会互相吸引。

    不过心情最好的不是他,是殷月时,他又定制了个小一号的桌子放在书房,顾瑾非常自觉地把东西搬过去了,除了桌子不能和顾瑜排排坐外,他都挺满意的。

    另外,顾瑾听说殷月时是顾瑜的老师,立刻表示要和顾瑜一起上课,于是,殷月时也成了顾瑾的第九位老师。

    想到以往用议长名头,顾瑾都爱答不理的事就这么轻易解决了,殷月时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被顾瑜瞥见,合时宜地拉响了八音盒,那上面有只水晶铸成白天鹅,一圈一圈漾开糖果般的音符,殷月时笑意再也抑制不住溢出来,抬眸叹道:“甜心。”

    月末将至,伯爵府下月初的宴会雏形初现,这是伯爵府首次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伯爵尤为重视,各项核对更是一次又一次。

    在这之前,顾怀特地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请顾府众虫前来过目把关。

    “撕拉——”

    “砰啷啷——”

    大厅中央用高脚杯堆起的香槟塔突然倒塌,二十来层高脚杯,以大厅中央为中心,玻璃酒水撒了一地。

    “啊啊啊!”

    “伯爵怎么样?!”

    “雄主被波及了吗?!”

    “我的虫崽!快,侍卫,快!!!”

    霎时间大厅中乱作一团,所有侍卫仆从都匆匆赶来清理现场,被波及到的贵族惊怒交加,看到自家雄虫没事才面色稍缓,但依旧像死了雄父一样难看。

    顾怀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伤到了顾家雄子他担待得起?

    “崽崽受惊了,”顾家一位雌子心疼的亲了亲自家雄崽的脸颊,二十岁出头的“雄崽”衣裳被玻璃碎片刮破了几道,表情说不出来的狰狞,“别气,一会儿你雄父必要顾伯爵好好补偿你。”

    那厢,殷月时在和一众雌君控制场面,一桩桩一件件都要他给个决断,又不见顾瑜和顾瑾的身影,心里烦躁欲死。

    顾瑜和顾清知坐得最远,听到巨响也是被吓一跳,对视一眼就往里去。

    “瑾公子和亦公子还在里面!!!”

    仆从惊惶的喊叫声倏然响起。

    顾瑾和顾亦在里头?

    话音才落,两道身影瞬间冲进了小山般的玻璃堆。

    “雌君!”

    “阮乐阁下!”

    殷月时看不见玻璃渣子一般,一把把将碎片扫开,幸好顾瑾埋得不深,他迅速找到将他带出。顾瑾紧闭着眼,浑身已经湿透,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最严重的是前额的一处磕伤,留下一大片红印,恐怕很快就会发紫。

    殷月时握着他的手隐隐发颤,他立马要带他去治疗,顾瑾却突然挣出他的怀抱,眼睛发红地望向后方玻璃堆。

    玻璃堆里,阮乐总算在一片碎渣里将阮乐抱出,比起顾瑾,顾亦的情况更严重,他裸露的皮肤上遍布深浅不一的划痕,深口里似乎还裹挟着未掉落的玻璃碎片,惊讶的是,顾亦不仅意识清醒还一声痛未喊。

    他同样推开阮乐,咬牙站起来,恶狠狠回瞪顾瑾。

    气势竟然未落下风。

    两虫崽如此,殷月时和阮乐立刻意识到什么,视线顿时也双双对上。眼底都是无以复加的阴郁,然而下一秒阮乐就移开了目光。

    十一军团上校的头衔在伯爵府什么也不是,殷月时是他上司,顾瑾还是雄虫,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角力。

    “怎么回事?”最先开口的是顾怀。

    “顾瑾推我。”

    混着血丝的手背擦了把脸,顾亦望着顾怀的眸子憋回眼泪,一字一字咬得清晰

    阮乐心中抽痛,却还是俯身拉过顾亦,“乖,到此为止好吗?”阮乐声音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惶恐顾亦如此年幼就要面对虫族社会最难以启齿的隐痛。

    顾亦明显感受到雌父的焦虑,不免有些迷茫,本能地退回了雌父怀抱,不再开口。

    但显然,开了头再喊停是件难事,有虫并不乐意让他们如愿。

    “无礼的家伙!”顾瑾觉得一身狼藉,站在中央被众虫注目的自己实在是丢脸极了,“如果你不冒犯我,我会与你计较?!”

    他竟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推了顾亦,“因为你的愚蠢,搅乱了整场宴会,你应该为在场所有虫道歉!”

    他说什么?顾亦脑子里有瞬间空白,顾瑾脑子是不是有病,搅乱这一切的明明是他自己。

    真不要脸!

    顾亦顿时就想要反驳,可雌父抓着他的伤口让他好痛,半晌只呜咽出了几滴眼泪。

    “哭有什么用,你应该道歉。”顾瑾不依不饶,看顾亦惨兮兮的模样,他倒也没多想深究下去,但他觉得顾亦的教养有问题,不给他个教训恐怕日后又会凑上来惹他心烦。

    他不是娇气的雄子,脸上那点伤顾瑾不在乎。

    “伯爵还在等什么呢?小瑾既然说了,您做雄父的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顾府一雄子见缝插针,对顾怀的语气里满是挑剔。

    顾怀的脸瞬间黑了,不过不是对顾亦的,而是对这个出言不逊的雄虫的,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对不起……”禁受不住压力一般,顾亦抽抽嗒嗒地哽咽起来,哭到失声半晌才继续道:“可是扔我的东西时你应该告诉我!”

    顾瑾声音冷硬,“我扔之前……”

    “那是雄父给我的!”

    顾亦打断顾瑾,一口气喊完,继而隐蔽地瞪了眼顾瑾,惹得顾瑾眯起眼,再看时顾亦已扭头埋进阮乐的怀里放声大哭。

    他一哭,阮乐强忍的怒火几乎抑制不住,忍无可忍之际,发现自己虫崽在底下疯狂掐自己的腰,不由一怔,怒气涨到瓶颈硬生生卡住了。

    “这就是伯爵府的雌公子?对雄子没有丝毫爱护,对兄长没有丝毫尊重!”那顾府的雄子还在继续叫嚷。

    顾亦哭得眼眶通红,再加上一身的伤,看起来可怜极了,他谁也不管,只小声的叫“雄父”。

    “伯爵府的事,与你何干?”

    还想继续叫嚷的顾府雄子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窘态,嘴硬道:“小瑾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

    “你也配妄议伯爵府?”顾瑜望向雄虫的眼神,压迫感十足,竟是让他忘了原来要说什么。

    虫神,怎么有气势这么凌厉的雄子?

    顾怀早就习惯自己这雄崽的不对劲了,此时更是恰合他意,他思考怎么给这些废物立威已经思考很久了,顾府除了几个族长,其他雄虫在顾怀眼里不值一提。收了他的好处,还想骑他脖子上?

    顾瑜一开口,给了顾怀一个台阶,让他连教训这些废物都显得不刻意了,“他不配。”顾怀揽过顾瑜的肩,沉声道:“除了几位族长,其他虫就散去吧,我伯爵府容不下你们。”

    不少雄子顿时瞪大了眼,这还是那个只会给他们送礼的顾怀么?他们当即有了异议,却再次被无视,顾怀对侍卫吩咐道:“我要处理一下府中内务,不配合的虫就‘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