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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去留

    到了中午,苏慕心准时回了家,禹礼虽说跟钟琪确认过之后放下了心,但是一个上午在家里也是心不在焉。筆趣庫

    听到苏慕心进门的声音,她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心心,过来吃饭了。”禹礼准备好了午饭,祁琮煜早就坐在餐桌前吃饭了,苏慕心刚换完鞋,一进屋就跟祁琮煜打了个照面,可能是昨天她偷听到那些话的后遗症,她反射性回答道:“干妈,我吃过了,早上太早了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禹礼看她的疲惫并不似假装,点了点头,让她赶紧回房间休息。

    苏慕心怀揣着心事躺在床上,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三个小时前在陵园碰见姥姥姥爷的事情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的血亲的时候,苏慕心心中忐忑不安,过去的十七年,辛楚从来没提过辛家。

    一连几天,外面都是阴雨连绵,房间里的苏慕心还在沉睡,禹礼特意调整了假期在家照顾她,祁琮煜一大早就拿着伞和车钥匙出门了。

    苏慕心还是睡到了自然醒,从他们走后,苏慕心几乎没有再认认真真的过过生活。

    从房间里出来时,客厅的沙发套换了颜色,是她爱的青色,也是辛楚爱的青色。

    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刺眼,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恍惚之间,苏慕心好像看到了辛楚还在客厅收拾,厨房里的背影也像极了辛楚。

    专心给苏慕心做点心的禹礼并没有听到推拉门被拉开的摩擦声,视线模糊的苏慕心,看着忙碌的禹礼,回想起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禹礼,而禹礼回给她的是无条件的纵容,还有耐心细心的陪伴。

    苏慕心早已注意到,辛楚和苏卓走了的这些日子,禹礼明显开始了准时上下班,不再夜晚加班,现在连周末都准时在家陪她。

    有些过意不去,禹礼的忙碌都是在救人,可她却不懂事的逃避上学,逃避与外人接触,这分明就是给禹礼增加了压力,她不止要在医院治病救人,回家还需要耐心开导她。

    经过了这一个月,苏慕心终于从那件事里准备振作起来。

    苏慕心从背后搂上禹礼,嘴巴小声说着:“对不起,干妈,我让您操心了。”

    禹礼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回过身抱了抱苏慕心,疼惜的摸了摸苏慕心放下来的长发,安慰道:“你只要好好的就行。”

    那天,苏慕心在家里粘了一整天的禹礼,禹礼在厨房做饭她就跟进厨房,禹礼在阳台晒衣服,她就站在旁边打下手,禹礼擦地,她就扫地,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苏慕心并没有帮上忙,甚至有些碍手碍脚,禹礼还是任由她跟着。

    晚饭过后,苏慕心又想钻回房间睡觉,却被禹礼拉着苏慕心去了超市,借着去超市的由头,带她出门散散心。

    苏慕心手臂上仍带着黑纱,辛楚和苏卓离开了一个月,禹礼担心影响她情绪,让她摘过,可她拒绝了,后来禹礼干脆也让祁琮煜一直带着。

    对零食甜品很是感兴趣的苏慕心如今没了兴致,她空手进空手出,禹礼按照习惯,买了一大堆苏慕心爱吃的东西,苏慕心拦也没拦住。

    一路上走走停停,超市的楼下是个夜市,有很多家小饰品店,禹礼又带着苏慕心进了小饰品店,苏慕心从前也很喜欢这些小东西,以前在里面能逛一两个小时,可苏慕心现在就坐在男士休息座上,她看着禹礼走进走出,手上提着的小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小推车。

    禹礼推着车走到男士休息座把苏慕心拉了起来,苏慕心扫了一眼推车里的东西,小耳钉耳环扎头发用的皮筋一大堆,可她根本没有耳洞。

    “干妈,买这么多耳钉干嘛?送你同事的小孩吗?”禹礼的同事有个女儿,跟苏慕心一样大,但是苏慕心怕疼一直没去打耳洞,人家小姑娘早就打过了,禹礼有时候逛街看见好看的买给苏慕心,最后都被苏慕心装进她的包里让她拿去医院给了别人。

    “这些都是耳夹不是耳钉,你又没有耳洞。”禹礼看着苏慕心的耳朵,洁白无瑕,耳垂的位置圆润光滑,这么漂亮的耳朵。

    “干妈,哪里能打耳洞?”禹礼推着车子去结账,苏慕心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耳朵。

    “你要是不愿意打就不打。”禹礼连头都没回,站在排队的队伍后面,看着旁边的放着杯子的展架,准备给家里添置一副新的杯子。

    苏慕心站在杯架旁,又说了一次:“干妈,带我去打耳洞吧。”

    禹礼这才抬起头,从她十五岁起,钟琪去打耳洞叫她一起去她几乎是逃回家的,十六岁辛楚也叫她有时间把耳洞打了,可她就是听不进去,总说新闻看的多,有人打了耳洞面瘫之类的话来搪塞,这一回居然她会主动要求,禹礼反复询问:“你确定?”

    苏慕心属于做了决定就要马上做的人,辛楚带着她去了一家专业的美容店打了耳洞,比想象之中的疼痛轻了太多,打完之后苏慕心反而如释重负,似乎将这段时间的压抑都释放了出来。

    两人回到家时,祁琮煜的房间还亮着灯。

    苏慕心洗漱完之后,对着镜子看着耳朵上的银色耳钉,一瞬间感觉像在做梦,她居然一冲动就打了耳洞了。

    待苏慕心推开自己的房门,被面前的一幕震惊到,半天不知如何反应才是正确的,连表情都凝固住。

    在她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色的床铺,上面铺着蓝色的床品,靠近窗台的桌子上本该空无一物,可现在不止桌子上,从地面到书架顶上的高度,大概两米,垒起来的是不知道有几盒的乐高。

    她清楚的记得她喜欢拼乐高曾被同学冷嘲热讽家里有矿,那个时候沮丧的苏慕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兴趣爱好,是怎么会变成让自己心情压抑的干扰物,禹礼知道之后用自己的奖金买了当时最热的限量乐高。

    也是禹礼告诉她,不要在意任何人对她的干扰,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坚持自己所坚持的。

    看着面前的“乐高山”,苏慕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们一直在哄着她,想让她走出阴霾,希望她振作起来,继续自己的人生。

    禹礼洗漱完进屋的时候,看见床上鼓起的小山包,又看到垒的像高楼一般的乐高箱子,唇角轻轻画出一个欣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