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人无缘无故摔倒，还倒打一耙的人江寻菱震惊在原地，同样愣在原地的还有站在燕炽身后的几个人。

    他们都是村里的汉子，有个是跟着燕炽借锄头，另外两个是路过，却没想到看见这样一幕。

    江寻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垂眸看着摔倒还不忘装可怜的江年，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站在燕炽身后那些人，震惊和厌恶的目光。

    江年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天时地利人和全让他占了。

    这里知道事实的只有他，就算他解释也没用，毕竟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烂人。

    那几个汉子，看着跌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的柔弱先生，再看看站在原地什么事都没有的江寻菱，这发生了什么简直显而易见。

    他们都知道江寻菱这人脾气差爱作，但没想到居然敢欺负江先生。

    站在燕炽左侧穿黑褂汉子看不下去了，直接冲进去，边走边质问：“江寻菱，你对江先生做了什么？”

    江寻菱被问直接的笑出声，随后收敛笑容耸耸肩：“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江先生是怎么摔倒的？难不成是自己摔的吗？！”那人气冲冲说着，转过身去拉江年，“江先生快起来，您没摔着吧？”

    江年表面上柔柔弱弱拉着对方的手站起来，实际内心里白眼早就翻上天。

    他想要的是被燕炽拉，而不是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不过他的目的也算达到。

    江年垂下眼眸，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你们不要怪寻菱，他不是是故……”

    “出去。”燕炽冷声打断江年的话。

    周围气氛瞬间变得安静，平时燕炽维护江寻菱就算了，但今日不一样，这牵扯到村里唯一私塾先生了。

    江先生平日里帮助大家那么多，还无端端被江寻菱欺负，怎么说都得讨要说法。

    “燕炽，这今天大家都看见了，你在这样维护江寻菱，多少有点过分。”

    “就是，燕炽，你护短也不能这样护啊。”

    “江先生平时对你也不错，你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好似江寻菱在他们嘴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江寻菱之前的脾气太坏，本就有些人对他不满意，而现在又碰到这件事，大家都想着要好好处置他一番。

    江年撇撇嘴，添油加醋道：“你们不要为难寻菱，他不是有意的，道个歉就算了。”

    这句话差点没让江寻菱笑出声。

    又不是他做的，凭什么道歉，又不是冤大头。

    可他忽然一顿，脑海里闪过一些回忆。

    ——不是你做的就不能道歉吗？

    ——除了你没人会做这种事情吧。

    这些回忆让江寻菱脑袋发蒙，再看这些人用着和记忆里那些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有那么瞬间，记忆和现实产生重叠，让浑身发冷，说不出话。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猛地看向燕炽，却只能看见宽厚背影，对方也不会认为是他主动推人的吧……

    就在江寻菱认为燕炽会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和他们一起指责他时。

    燕炽却把他挡在身后，声音里夹杂着怒气：“都出去。”

    这是江寻菱第一次，听到燕炽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平时和他说话都是尽量放柔语气，难不成是因为他吗？

    他怔怔看着燕炽后背，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

    江年不敢相信燕炽相信江寻菱，相信到什么都不顾，即使把事实摆在他眼前都当做看不见。

    凭什么，江寻菱凭什么。

    他双眼微微抖动，颤抖着身体哆哆嗦嗦喊：“燕炽哥…？”

    “出去。”燕炽又重复刚才的话。

    倒是其他人有些不乐意，很明显就是江寻菱把江先生推倒了啊，还赶他们走。

    一个外乡人，凭什么赶他们走。

    “燕炽，你身为外乡人，就算再不喜欢我们，也不能对江先生这样。”

    “今天这个事，必须要有个交代，不然就去找村长，让村长来处理这件事。”

    这是在明晃晃威胁他们，要把他们赶出去。

    他和江念的事情，为什么要把燕炽牵扯进来。

    如果道歉就坐实他欺负人的事，就让他坐实，但说燕炽的不是就不行。

    江寻菱想要是道歉能堵上这些人的嘴，也不是不能做，不就是妥个协张张嘴的事情么，又少不了一块肉。

    即使清清楚楚知道这些，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对不……？”刚说出两个字，嘴巴就被燕炽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