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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南康

    中途下了场小雨,天也渐渐地昏暗下来,漆黑的天空中一闪一闪却无雷震声,四周清凉湿润。

    太秦殿的后院摆着宴席,一旁也有乐人正在奏乐,淡雅的气氛引人入胜,很可惜这是为人践行的,那一场小雨似乎也是为了拦着他们而下的。

    “儿臣拜见母后。”从院口传来了阮初恒稳重浑厚的声音,不比之前的玩世不恭,多了不知多少的成熟。

    他穿着灿金色的朝服却并非龙袍,用金色的发冠束着棕发却不是龙帽。后边还跟着不少的侍卫,太监,往日没有的优待在这一刻竟也一一补齐。

    坐在正中央的长孙慕看着阮初恒,暗暗自喜“云玥再受宠又有何用?那阮聂云不还是一个不知从何出来的,不受恩宠的病秧子?坐上这龙椅的依旧只能是我的恒儿……”

    另外两侧的众人纷纷向阮初恒行了礼,一群人中唯独不见阮初凌。

    阮初尹瞅见阮初凌没有和阮初恒一起来,便开口询问道“皇兄,这一路上没看见二哥来吗?就差他一人了。”

    “是啊是啊,凌哥哥怎的还不来?按常日里来说,他可是最不常迟到的人呐,今日来的这般晚,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阮眠一只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用指尖不断敲击着桌面,嘴中还不断嘟囔着“我饿了……本郡主饿了……”

    阮初恒缓缓走到长孙慕身侧的桌前便道“快了吧?豫凌一向来得早,不会有事的,像他这般身手不凡的人又在担心着什么呢?”

    他举起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

    “二……”

    “三……”

    只见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了两个人。

    一个是阮樾,另一个则是阮初凌。

    “拜见陛下!”众人先是一惊,又连忙起身行礼道。

    “就当做是一场家宴,礼数便全数免了吧!”阮樾被阮初凌搀扶着走了进来,用他那因病沙哑的声音说道。

    八年时间,傅修奕很少进宫,每一次来大多也是待在太秦殿,并没有见过所谓的皇帝。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阮樾,他幼年时期最痛恨的人,可他见到他是如此的慈祥,眉眼间满是和蔼,他又是阮初尹的生身父亲,现在听见关于阮樾的事情已经是内心毫无波澜。

    他已经看淡了一切,在傅修奕的心中,被流放的将军府全府上下,他在意的也只剩下了傅苡昕,其余人对他不算好,也就无需挂念了。

    阮樾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被阮初凌搀扶向前走着,在路过阮初尹和傅修奕那一桌时,他扭着头问道“八年未见,傅家的小公子倒也长得这般大了?”

    他的声音浑厚,却满目透露着关心之情。

    傅修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是呆呆的点着头靠向阮初尹。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长孙慕身旁,看着桌上仅有的一副碗筷,他开口道“皇后怎么没给朕准备碗筷?”

    这自然是没有,毕竟没有人知道阮樾会来这多年不曾涉足的太秦殿。

    长孙慕有些欣喜,磕磕绊绊的说着“芜,芜姑姑!命人再添副碗筷!”

    芜姑姑手脚麻利,也是很快就拿上了上好的白瓷碗,乍一看便知道此物的贵重以及新旧程度。

    “母后,是否可开席了?”阮初尹道。

    长孙慕看了眼阮樾,便道“开席。”

    话音刚落,阮初尹和门外的太监点头示意了一下,紧接着天空中就出现了五彩斑斓的火花,一直持续了半刻钟才停歇。

    在座的各位都被这样的场景惊艳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天,长孙慕率先问道阮初尹“尹儿,此为何物?”

    “回母后,这是今日郝赞部王爷典誓纪留给儿臣的,他说这是他们那里特有的花火,若是我去和亲,他们定当奉上更多。”

    “嘁,这不就是我们大唐的火药么?有什么好炫耀的?”阮初凌不屑的说着。

    阮初尹也是第一次见,看得入迷了,被傅修奕扯了扯衣角才反应过来,随即牵着傅修奕的手走到正中央,一旁的人也停止了奏乐。

    他们二人“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就一下接一下的扣了三个响头。

    “父皇母后,恕儿臣不孝,无法伴随其左右,三年后出唐和亲不晓归期,又因为某些事情儿臣无法继续留在京城,明早寅时便启程前往南桉。”阮初尹道。

    长孙婷一闻明早就启程,不解道“明早便走?如此着急吗?”

    “是。”傅修奕应声道“此行长途跋涉千里,也不知究竟何时能够到达南桉,总归要早些。”

    “那太子哥哥的登基大典呢?”阮眠道。

    西门焱闻言,弯腰凑到阮眠的耳边轻声道“郡主,天子跟前尚需谨言慎行,如今陛下还在这里,你便如此……”然后又转头对着阮樾躬身道“陛下,郡主年幼不知事,还请赎罪。”

    阮樾的大手一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无妨无妨。”他又对着阮初尹说“我今日已经命人传信到南桉,让往日公主封地的那个府邸的人都收拾收拾,把家具什么都换一换,你到南桉时,他们或许也整理好了。”

    “谢父皇……”阮初尹又叩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