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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特殊的背人方式
“这些是什么？”
待黑瞎子捂着屁股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去追究小姑娘的‘报复’，便被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吸住了目光。
钻过塌方后，还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不似之前的空洞。
在黑幽幽的隧道的上方，悬吊着很多长长交错的‘线’，好像是植物的根须。其中，还缠绕着很多动物的尸体，蜥蜴，沙鼠，蛇，甚至于人骨，有些已经成了干巴巴的白骨。
显然，是上了时间的。
解雨臣举着手电筒，仔细瞧了瞧那‘根须’，站直身，下了个结论。
“菌丝。”
黑瞎子看向他，“菌丝？”
见解雨臣点头，他也觉得像。
这就不奇怪了，看来，这些动物都是被这菌丝包裹着，窒息而死的。
思及，黑瞎子露出一抹笑。
“菌丝也是蘑菇的一种啊，这下咱们可有的吃了。”
“你别开玩笑了，”解雨臣瞟了他一眼，问道。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当然，我可是瞎子，”说着，黑瞎子又推了推墨镜，似乎是在证明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
“这动静跟我们半天了。”
两人身后，小姑娘刚从那个挖出的洞钻过来，刚站起身，就听见解雨臣说了一句。
“不是人。”
不是人？
小姑娘下意识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抹谨慎和隐隐地惊异。
他知道什么？
这时，黑瞎子也跟着接了一句。
“肯定不是人，人不会滑着走。”
听了这句话，小姑娘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似乎是在说别的什么东西。
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大东西吗？
听黑瞎子说了这么一句，解雨臣也觉得奇怪。
“那是？”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黑瞎子似乎懂得更多些，双手抱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对上解雨臣求知的眼神，他假模假样的咳了咳，端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咳咳，黑爷小课堂，正式开课。”
“此知识点只要9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付费收听哦。”
说着，又掏出了好久不见的pos机，笑得像个贼兮兮的奸商，财迷模样尽显。
解雨臣无语地拍开那pos机。
“都说了沙漠没信号，更何况我们还在沙漠底下的隧道。”
“你能不能别再这东西拿出来了。”
听话，黑瞎子又把pos机收回去，掏出个小本儿开始记账。
“那这次就先记着，花儿爷听黑爷的小课堂，欠我998”
小姑娘看他戴着个墨镜，在这么黑黢黢的隧道里写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能看得清。
暗自撇撇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瞎子。
黑瞎子记好了帐，把小本儿收回包里，才开始解释道。
“听说，有一种菌类植物以石油为食，而且会分泌这种像蚕丝一样的菌丝。”
“理论上，它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你想想，”黑瞎子揣出一副唬人的样子，“它在这儿起码七八十年了，那个头儿有多大，说不好了。”
说着，还感叹似的啧啧了两句。
解雨臣：“那它会攻击人吗？”
“攻击人倒不会，只是本能的攀附罢了。”
“那岂不是更可怕。”解雨臣霎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
黑瞎子倒是没看出半分紧张的样子，反而，隐隐露出点笑模样，有几分兴奋。
那双在黑暗里幽幽发亮的墨镜，慢慢转过来，看向一旁的小姑娘，扯出一个邪气的笑。
“等那大蘑菇来了，我们就把这小丫头扔过去。”
“小丫头肉嫩，说不定那大蘑菇吃了她，对我们就没兴趣了。”
说完，他阴恻恻地笑了两下，露出白色的牙齿，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
见此，小姑娘双手抱怀，分外冷漠看了他一眼。
到时候，不知道谁会死在大蘑菇手上。
小姑娘那双清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很漂亮，亮亮地，像是会发光的宝石。
只不过，她眼神清凌，冷冷剜了黑瞎子一眼。
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故意撞了他一眼，十足的挑衅，像极了一只不服驯的小野猫儿。
一旁的解雨臣，也习惯这两人的掐架了。
此刻，也只留下一句。
“你老是吓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说完，便率先打着手电筒探路去了。
身后的黑瞎子也不恼，看了眼被撞的肩膀，劲儿还不小。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一派闲适，悠哉悠哉地跟在两人身后，像是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
懒洋洋地说道：“哎呀，瞎子这老胳膊老腿儿的。”
“一会儿大蘑菇来了，你们可得多照顾照顾我这个老人家啊。”
解雨臣正在探路，一边举着手电筒，一边在隧道两侧扫视着。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形状稍长，眸色认真。
闻言，只说道。
“少来。”
走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在暗地里扯出一抹狡黠的笑。
等大蘑菇来了，她一定先把这瞎子扔出去！
殊不知，她这些小举动，全部落进后面的黑瞎子眼里。
那张帅气俊逸的脸庞，棱角分明，削薄的唇微微勾起，淡淡的痞邪气横生。
这只小野猫儿，又在猫什么坏了。
魔鬼城内
“诶，等等，我看这天色不早，马上降温了。”
潘子拦住王胖子，出于安全考虑，谨慎道。
“咱们在这儿扎营，天亮了再出发吧。”
从那艘古船的营地出来后，四人一直沿途寻找着吴邪的踪迹。
尤其是，在看见遭遇了尸鳖王袭击的营地后，几人都不由为吴邪提着一颗心，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营地没发现阿宁和吴邪，应该是两人一起走了。
眼下，没了玛尼堆的标记。也不知道，这两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听从潘子的建议，王胖子应了一声。
“好。”
听说原地驻扎后，张起灵没说话，顾自走向一个小石坡。
身姿轻灵利落，长腿一迈，站稳在坡上，便倚着小石坡坐下，神色淡漠，不言不语。
那道略显清瘦的身影在石坡坐下，不过也只占据了小半的位置，身上的清凌气质被削弱些，就像是一株挺拔的青竹，萧肃清朗，却环绕着淡淡的，看不清的雾。
他轻轻抬起头，看着灰蒙变幻的天色。下颌的线条收紧，干净利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那一双清漠的眼，深谙的眸底，有抹化不开的担忧。
见他这样，王胖子也知道他是在担心吴邪了。当即，抿紧了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现下状况不明，也不知道吴邪到底怎么样了。
“走吧，我们去捡点树枝，生火。”
王胖子搭上潘子的肩膀，朝别处扬了扬下巴，拉着人去捡柴火了。
还是让小哥自己呆会儿吧。
两人走后，只剩下小哑巴，看着不远处坐在小石坡上的张起灵。
他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说话，分外安静。
可是，她能感觉张起灵的情绪，他在担心。
担心那个叫吴邪的人。
也许，那个叫做吴邪的人，对于张起灵来说，真地很重要吧。
小哑巴走过去，站在张起灵面前，静静看着他。
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白，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关切。
只可惜，她不会说话，只能这样陪着他。
就好像是在青铜门里一样。在那段孤寂，漫长的日子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陪在他身边。
她感觉到张起灵不开心，她也很不开心。
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思及，小哑巴不由有些挫败，默默垂下小脑袋，看着脚下的沙地。
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十分无措，显得可怜兮兮地。
“”
眼前，忽然出现一块压缩饼干。
包装拆了个口子，是小哑巴之前吃过的那块。
小哑巴一愣，顺着拿饼干那只修长的手看上去，是张起灵清冷绝色的一张脸。
她看过去，对上他漆黑清亮的一双眼眸，好像是两颗黑曜石，很好看。
“”
张起灵感觉到小哑巴站在自己面前，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
抬眸一看，才发现这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垂着脑袋，情绪低落，好像是在罚站一样。
他把饼干递过去，小姑娘也不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张起灵才开口，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凉感，像是林间耳畔掠过的清风，很好听。
“吃吧。”
之前拿走了她的饼干，应该是不高兴了。
小哑巴这才傻傻地把饼干接过来，把那块硬硬的压缩饼干握在手心里。眼神，还是愣愣地看着张起灵。
这时，王胖子和潘子捡柴火回来了。
张起灵站起身，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原地，小哑巴看着手里的那块压缩饼干，捏紧，眼睛里浮现一抹坚定的情绪。
她几步追上前面的张起灵，拦住他的脚步。
捏着那块的压缩饼干，便开始比划，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指了指张起灵，捏着饼干的那只手拍拍心脏的位置。
接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鞋子。
（我知道你担心吴邪）
最后，小哑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扬起小下巴，一副活灵活现的神气模样。
（放心以后我会帮你保护他的）
她这一连串动作，没什么逻辑，看得人没头没脑地。
张起灵看着她比划完，却懂了她的意思。
说来奇怪，他不知道那些动作的含义，却每次都能懂小哑巴的意思。
见小哑巴说会帮他保护吴邪，一时，张起灵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情绪。
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小哑巴，视线挪到她拍胸口的那只手上。
小哑巴攥着的那块压缩饼干，因为她剧烈的比划运动，碎成了好几块，正在掉渣儿。
他看了几秒，挪开视线，对上小哑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淡淡开口。
“你饼干碎了。”
闻言，小哑巴当即变色，着急忙慌地看向手里的那块压缩饼干。
果真，碎成渣儿了！
顿时，小哑巴感觉失去了全世界，捶胸顿足地痛心无比。
我的饼干，饼干！
啊————
张起灵没欣赏她精彩纷呈的默剧表演，说完话，便转身，往王胖子两人的方向走去。
在谁也没看见的地方，那抹颜色很淡的薄唇微抿，轻轻上扬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
“小哥。”
王胖子刚升起火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见了走过来的张起灵，喊了他一声。
接着，又看见张起灵身后，不远处的小哑巴正抱着什么东西，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小姑娘仰着脑袋，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王胖子眯了眯眼，瞧了好一会儿，才问张起灵。
“小哥，你闺女干什么呢？”
“模仿动物世界大猩猩呢，表演天赋够好的啊。”
说话间，潘子也扭头看了一眼，见小哑巴疯狂捶胸的模样，确实很像电视里的大猩猩。
默默转过头，看向坐下的张起灵，说道。
“小哥，你这女儿多少岁了？”
“看样子十五六了吧，正是青春叛逆期的时候，得多关心关心她。”
说着，潘子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闻言，张起灵分外沉默。
“”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小哑巴是他的女儿。
王胖子也坐了下来，搭着张起灵的肩膀，莫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小哥，不是我说你，这孩子生下来了就得负责。”
“你这平时又不爱说话的，眼看着孩子到青春期了，你也不多关心关心她。”
“你看看，给孩子急成什么样儿了。”
说着，王胖子伸出手，一指后面的小哑巴。
不远处的小哑巴，仍然沉浸失去饼干的痛苦里。
此刻，正双手抱膝，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默默抬头看着天空，眼神里溢满了悲伤。
曾经，有一块饼干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
张起灵瞟了一眼，收回视线，对正叽里呱啦不停的王胖子说道。
“她不是我女儿。”
王胖子的啰嗦停下来，用一种满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张起灵，恰似那正义的道德先锋一般，义正严词地说道。
“小哥，你可不能不要孩子啊。”
“既然这孩子妈已经不在了，这孩子你可得好好带着。”
“不认自己孩子，可要不得啊。”
说着说着，潘子也加入了进来，跟着附和道。
“是啊小哥，你看那孩子和你长得多像啊。”
可不是，小哑巴和张起灵穿着同款的黑衣黑裤，戴兜帽。模样也和张起灵有四五分像，要说和张起灵没关系，谁信呐？
反正，王胖子和潘子是不信。
眼下，两个人就像是那居委会的大妈，做思想工作一般。对着张起灵，就是一阵心灵鸡汤式的劝导。
“小哥，这女儿是爹的小棉袄，你看你这小棉袄多好啊。”
“是啊，你好好带着她，等她长大了，肯定孝顺你。”
“对啊小哥，到时候你就是什么呢，就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气啊！”
张起灵：“”
幽暗的隧道里
从塌方的地方钻过来后，几人就遇到了一片菌丝缠绕的尸骨地，往前的路也没了。
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的三人，宛若三只壁虎一般，奇形怪状的贴在隧道壁面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尤其是黑瞎子，被这隧道里的动物骸骨挤着，姿势扭曲，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贴在壁面上，像是一只海里的派大星。
他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又不确信地开口道。
“你确定这个办法行吗？”
他身后的解雨臣，也在尝试贴在壁面上，听什么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这，”黑瞎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我这听力是好使，但是你让我用听力去听风，是不是草率了点啊。”
说是这样说，黑瞎子贴在壁面上的耳朵，可是没有挪开半分。
“那也总比在这儿，被菌丝裹起来强吧。”
解雨臣这样说道，看向一旁的小姑娘，见她站起身，摇了摇头。
该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在这民国时期的管道里，一定会有衔接点。既然沙鼠能进来，他们也一定能出去。
现下，最主要的，就是找到这衔接点在哪里，他们才好炸出一条出路。
待黑瞎子捂着屁股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去追究小姑娘的‘报复’，便被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吸住了目光。
钻过塌方后，还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不似之前的空洞。
在黑幽幽的隧道的上方，悬吊着很多长长交错的‘线’，好像是植物的根须。其中，还缠绕着很多动物的尸体，蜥蜴，沙鼠，蛇，甚至于人骨，有些已经成了干巴巴的白骨。
显然，是上了时间的。
解雨臣举着手电筒，仔细瞧了瞧那‘根须’，站直身，下了个结论。
“菌丝。”
黑瞎子看向他，“菌丝？”
见解雨臣点头，他也觉得像。
这就不奇怪了，看来，这些动物都是被这菌丝包裹着，窒息而死的。
思及，黑瞎子露出一抹笑。
“菌丝也是蘑菇的一种啊，这下咱们可有的吃了。”
“你别开玩笑了，”解雨臣瞟了他一眼，问道。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当然，我可是瞎子，”说着，黑瞎子又推了推墨镜，似乎是在证明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
“这动静跟我们半天了。”
两人身后，小姑娘刚从那个挖出的洞钻过来，刚站起身，就听见解雨臣说了一句。
“不是人。”
不是人？
小姑娘下意识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抹谨慎和隐隐地惊异。
他知道什么？
这时，黑瞎子也跟着接了一句。
“肯定不是人，人不会滑着走。”
听了这句话，小姑娘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似乎是在说别的什么东西。
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大东西吗？
听黑瞎子说了这么一句，解雨臣也觉得奇怪。
“那是？”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黑瞎子似乎懂得更多些，双手抱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对上解雨臣求知的眼神，他假模假样的咳了咳，端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咳咳，黑爷小课堂，正式开课。”
“此知识点只要9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付费收听哦。”
说着，又掏出了好久不见的pos机，笑得像个贼兮兮的奸商，财迷模样尽显。
解雨臣无语地拍开那pos机。
“都说了沙漠没信号，更何况我们还在沙漠底下的隧道。”
“你能不能别再这东西拿出来了。”
听话，黑瞎子又把pos机收回去，掏出个小本儿开始记账。
“那这次就先记着，花儿爷听黑爷的小课堂，欠我998”
小姑娘看他戴着个墨镜，在这么黑黢黢的隧道里写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能看得清。
暗自撇撇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瞎子。
黑瞎子记好了帐，把小本儿收回包里，才开始解释道。
“听说，有一种菌类植物以石油为食，而且会分泌这种像蚕丝一样的菌丝。”
“理论上，它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你想想，”黑瞎子揣出一副唬人的样子，“它在这儿起码七八十年了，那个头儿有多大，说不好了。”
说着，还感叹似的啧啧了两句。
解雨臣：“那它会攻击人吗？”
“攻击人倒不会，只是本能的攀附罢了。”
“那岂不是更可怕。”解雨臣霎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
黑瞎子倒是没看出半分紧张的样子，反而，隐隐露出点笑模样，有几分兴奋。
那双在黑暗里幽幽发亮的墨镜，慢慢转过来，看向一旁的小姑娘，扯出一个邪气的笑。
“等那大蘑菇来了，我们就把这小丫头扔过去。”
“小丫头肉嫩，说不定那大蘑菇吃了她，对我们就没兴趣了。”
说完，他阴恻恻地笑了两下，露出白色的牙齿，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
见此，小姑娘双手抱怀，分外冷漠看了他一眼。
到时候，不知道谁会死在大蘑菇手上。
小姑娘那双清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很漂亮，亮亮地，像是会发光的宝石。
只不过，她眼神清凌，冷冷剜了黑瞎子一眼。
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故意撞了他一眼，十足的挑衅，像极了一只不服驯的小野猫儿。
一旁的解雨臣，也习惯这两人的掐架了。
此刻，也只留下一句。
“你老是吓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说完，便率先打着手电筒探路去了。
身后的黑瞎子也不恼，看了眼被撞的肩膀，劲儿还不小。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一派闲适，悠哉悠哉地跟在两人身后，像是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
懒洋洋地说道：“哎呀，瞎子这老胳膊老腿儿的。”
“一会儿大蘑菇来了，你们可得多照顾照顾我这个老人家啊。”
解雨臣正在探路，一边举着手电筒，一边在隧道两侧扫视着。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形状稍长，眸色认真。
闻言，只说道。
“少来。”
走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在暗地里扯出一抹狡黠的笑。
等大蘑菇来了，她一定先把这瞎子扔出去！
殊不知，她这些小举动，全部落进后面的黑瞎子眼里。
那张帅气俊逸的脸庞，棱角分明，削薄的唇微微勾起，淡淡的痞邪气横生。
这只小野猫儿，又在猫什么坏了。
魔鬼城内
“诶，等等，我看这天色不早，马上降温了。”
潘子拦住王胖子，出于安全考虑，谨慎道。
“咱们在这儿扎营，天亮了再出发吧。”
从那艘古船的营地出来后，四人一直沿途寻找着吴邪的踪迹。
尤其是，在看见遭遇了尸鳖王袭击的营地后，几人都不由为吴邪提着一颗心，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营地没发现阿宁和吴邪，应该是两人一起走了。
眼下，没了玛尼堆的标记。也不知道，这两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听从潘子的建议，王胖子应了一声。
“好。”
听说原地驻扎后，张起灵没说话，顾自走向一个小石坡。
身姿轻灵利落，长腿一迈，站稳在坡上，便倚着小石坡坐下，神色淡漠，不言不语。
那道略显清瘦的身影在石坡坐下，不过也只占据了小半的位置，身上的清凌气质被削弱些，就像是一株挺拔的青竹，萧肃清朗，却环绕着淡淡的，看不清的雾。
他轻轻抬起头，看着灰蒙变幻的天色。下颌的线条收紧，干净利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那一双清漠的眼，深谙的眸底，有抹化不开的担忧。
见他这样，王胖子也知道他是在担心吴邪了。当即，抿紧了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现下状况不明，也不知道吴邪到底怎么样了。
“走吧，我们去捡点树枝，生火。”
王胖子搭上潘子的肩膀，朝别处扬了扬下巴，拉着人去捡柴火了。
还是让小哥自己呆会儿吧。
两人走后，只剩下小哑巴，看着不远处坐在小石坡上的张起灵。
他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说话，分外安静。
可是，她能感觉张起灵的情绪，他在担心。
担心那个叫吴邪的人。
也许，那个叫做吴邪的人，对于张起灵来说，真地很重要吧。
小哑巴走过去，站在张起灵面前，静静看着他。
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白，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关切。
只可惜，她不会说话，只能这样陪着他。
就好像是在青铜门里一样。在那段孤寂，漫长的日子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陪在他身边。
她感觉到张起灵不开心，她也很不开心。
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思及，小哑巴不由有些挫败，默默垂下小脑袋，看着脚下的沙地。
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十分无措，显得可怜兮兮地。
“”
眼前，忽然出现一块压缩饼干。
包装拆了个口子，是小哑巴之前吃过的那块。
小哑巴一愣，顺着拿饼干那只修长的手看上去，是张起灵清冷绝色的一张脸。
她看过去，对上他漆黑清亮的一双眼眸，好像是两颗黑曜石，很好看。
“”
张起灵感觉到小哑巴站在自己面前，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
抬眸一看，才发现这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垂着脑袋，情绪低落，好像是在罚站一样。
他把饼干递过去，小姑娘也不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张起灵才开口，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凉感，像是林间耳畔掠过的清风，很好听。
“吃吧。”
之前拿走了她的饼干，应该是不高兴了。
小哑巴这才傻傻地把饼干接过来，把那块硬硬的压缩饼干握在手心里。眼神，还是愣愣地看着张起灵。
这时，王胖子和潘子捡柴火回来了。
张起灵站起身，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原地，小哑巴看着手里的那块压缩饼干，捏紧，眼睛里浮现一抹坚定的情绪。
她几步追上前面的张起灵，拦住他的脚步。
捏着那块的压缩饼干，便开始比划，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指了指张起灵，捏着饼干的那只手拍拍心脏的位置。
接着，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鞋子。
（我知道你担心吴邪）
最后，小哑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扬起小下巴，一副活灵活现的神气模样。
（放心以后我会帮你保护他的）
她这一连串动作，没什么逻辑，看得人没头没脑地。
张起灵看着她比划完，却懂了她的意思。
说来奇怪，他不知道那些动作的含义，却每次都能懂小哑巴的意思。
见小哑巴说会帮他保护吴邪，一时，张起灵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情绪。
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小哑巴，视线挪到她拍胸口的那只手上。
小哑巴攥着的那块压缩饼干，因为她剧烈的比划运动，碎成了好几块，正在掉渣儿。
他看了几秒，挪开视线，对上小哑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淡淡开口。
“你饼干碎了。”
闻言，小哑巴当即变色，着急忙慌地看向手里的那块压缩饼干。
果真，碎成渣儿了！
顿时，小哑巴感觉失去了全世界，捶胸顿足地痛心无比。
我的饼干，饼干！
啊————
张起灵没欣赏她精彩纷呈的默剧表演，说完话，便转身，往王胖子两人的方向走去。
在谁也没看见的地方，那抹颜色很淡的薄唇微抿，轻轻上扬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
“小哥。”
王胖子刚升起火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见了走过来的张起灵，喊了他一声。
接着，又看见张起灵身后，不远处的小哑巴正抱着什么东西，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小姑娘仰着脑袋，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王胖子眯了眯眼，瞧了好一会儿，才问张起灵。
“小哥，你闺女干什么呢？”
“模仿动物世界大猩猩呢，表演天赋够好的啊。”
说话间，潘子也扭头看了一眼，见小哑巴疯狂捶胸的模样，确实很像电视里的大猩猩。
默默转过头，看向坐下的张起灵，说道。
“小哥，你这女儿多少岁了？”
“看样子十五六了吧，正是青春叛逆期的时候，得多关心关心她。”
说着，潘子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闻言，张起灵分外沉默。
“”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小哑巴是他的女儿。
王胖子也坐了下来，搭着张起灵的肩膀，莫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小哥，不是我说你，这孩子生下来了就得负责。”
“你这平时又不爱说话的，眼看着孩子到青春期了，你也不多关心关心她。”
“你看看，给孩子急成什么样儿了。”
说着，王胖子伸出手，一指后面的小哑巴。
不远处的小哑巴，仍然沉浸失去饼干的痛苦里。
此刻，正双手抱膝，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默默抬头看着天空，眼神里溢满了悲伤。
曾经，有一块饼干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
张起灵瞟了一眼，收回视线，对正叽里呱啦不停的王胖子说道。
“她不是我女儿。”
王胖子的啰嗦停下来，用一种满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张起灵，恰似那正义的道德先锋一般，义正严词地说道。
“小哥，你可不能不要孩子啊。”
“既然这孩子妈已经不在了，这孩子你可得好好带着。”
“不认自己孩子，可要不得啊。”
说着说着，潘子也加入了进来，跟着附和道。
“是啊小哥，你看那孩子和你长得多像啊。”
可不是，小哑巴和张起灵穿着同款的黑衣黑裤，戴兜帽。模样也和张起灵有四五分像，要说和张起灵没关系，谁信呐？
反正，王胖子和潘子是不信。
眼下，两个人就像是那居委会的大妈，做思想工作一般。对着张起灵，就是一阵心灵鸡汤式的劝导。
“小哥，这女儿是爹的小棉袄，你看你这小棉袄多好啊。”
“是啊，你好好带着她，等她长大了，肯定孝顺你。”
“对啊小哥，到时候你就是什么呢，就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气啊！”
张起灵：“”
幽暗的隧道里
从塌方的地方钻过来后，几人就遇到了一片菌丝缠绕的尸骨地，往前的路也没了。
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的三人，宛若三只壁虎一般，奇形怪状的贴在隧道壁面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尤其是黑瞎子，被这隧道里的动物骸骨挤着，姿势扭曲，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贴在壁面上，像是一只海里的派大星。
他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又不确信地开口道。
“你确定这个办法行吗？”
他身后的解雨臣，也在尝试贴在壁面上，听什么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这，”黑瞎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我这听力是好使，但是你让我用听力去听风，是不是草率了点啊。”
说是这样说，黑瞎子贴在壁面上的耳朵，可是没有挪开半分。
“那也总比在这儿，被菌丝裹起来强吧。”
解雨臣这样说道，看向一旁的小姑娘，见她站起身，摇了摇头。
该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在这民国时期的管道里，一定会有衔接点。既然沙鼠能进来，他们也一定能出去。
现下，最主要的，就是找到这衔接点在哪里，他们才好炸出一条出路。